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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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培云的话,不禁点头,暗暗称是。同时,我忽又想到那恐吓信的事情来。

  培云听了我的问句,接着道:“铁生。你问我那恐吓信的话,这更易明了。毋论那凶手绝对不会这样客气的通知,至于死者自以为那死仇要来谋害他的性命,精神上一受打击,那衰弱的神经更益起来。这原是普通医学的常理。他所说认得那仇人的笔迹的话,事实上他和那姓马的已不通音讯多年,怎能记得清楚。那信上寥寥的几句话,字迹既很生嫩,又像故意做作的。这一点你当能看出,似乎用不着我来多说了。”

  “那么尸室中怎会曾有那姓马的名刺出现呢?”

  “这东西的来源我虽不怎样明白,但当然也是凶手伪造,引人走入迷途的。这东西的原因我们捕得凶手后自会明了,你也不必太过虑哩!”

  我见培云的意志非常坚定,似已胸有成竹。

  我暗想到傍晚我和胡兴浓去查询那湖外路值岗的警士时,他曾见午后张友孙出弄时,后面有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行迹很是可疑。我当时对这凶手的问题既不清晰,脑海里又满觉得那姓马的行凶最为近情。现在疑团一经打破,那个尾随着死者的不知姓名的男子,便成这疑案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那个白衣人……白衣人……”

  我嘴里轻轻地说着。培云见我呆坐了出神,便开口笑道:“铁生!你在做什么呢!不要杂乱无序的胡想吧。”

  我本想将我的见解一问培云,看他的意思怎样,但我方要启口,他忽又抬头向我说话。

  “铁生!你莫非对我刚才的一番说话还有不明白吗?我现在早有一种理想,对这案情上有几处发现,是你所不知道的。你且不要多虑。我还有一二疑团不能解决,否则就可破案了。”

  我听了他这话,不禁更加提起精神来。

  “什么疑团呀?”

  “你怎么这样性急。须知我现在虽有了一种理想,却还待解决了几个疑点之后才有实在的把握。……啊,铁生!你可有什么见解么?你虽没有开口,你的状态早就告诉我哩!”

  我早要说出那个穿白衣的可疑的男子来,这时见培云发问,便立即说出我的意见。

  培云听我说话之后,却并不发表什么意见,似乎他早意有所属,对于别的发现竟不愿分心去思索。我虽知他有了一种理解,但却仍如困在黑暗的道路中,简直摸索不着什么途径。培云虽较有把握,但他仍守着那卖关子似的老脾气,不肯贸然发表,这一着自然是使我十二分扫兴。

  我道:“培云!你现在希望些什么?你的理想又是什么呀?”

  培云微微摇了头。

  “唉!你那暴躁性急的脾气,怎么竟不能改掉。我现在委实不愿多说,你还是早些去睡吧!晚报不是已经来了吗?你不妨浏览一下,舒散舒散。明天恐怕还有一天的奔波呢!”

  培云说完这话,竟起身离开办公室到楼上去。我既不便再开口问他,见这时还早,便先燃了一支纸烟吸着,借此宁一宁神,随后便将那未完稿的《南方雁》继续着笔。

  可是我的脑里,已充满了这凶案的兴味,思绪非常纷乱,竟不能安心写下去。我写了半章,便又收拾稿件,掷笔起身。

  我耳中听得培云在楼上踱来踱去的步声,便熄了办公室的电灯,回到上边卧室去。

  我的脑室中满充着许多疑问,这张友孙是怎样死的?行凶的人是谁?被害的原因?……马龙如?贿通了金荣?一个白衣可疑的男子?其他的人?……

  第七章 金荣

  第二天清晨,我起身得很晚,培云却早在楼下的办公室中吸烟休憩。我起床之后,先洗漱一下,便预备下楼去找培云,将我心中的疑团向他质证一下。我下得楼来,推开那办公室的门。见培云一个人对窗背坐着。他身上仍披着那件宽大的丝绒浴衣,脚下踏着拖鞋。那长方形的写字台的一角,放了一杯食剩的牛乳,杯底还有些白色的余沥。当天的《沪报》也已送来,却没有翻看,仍搁在书桌一边。

  “早安!铁生。你快来瞧这有趣的试验,至少可使你增进些新的智识哩。”

  他回过头来,一面向我作势招呼,一面低声说着。我向他微微点头,便凑身来到那写字台前。

  我见他坐在桌前,台上放了许多小包的试验粉质,上面标明各品的中文名。中间的一只铜架的火酒烧灯,也正在燃烧着。旁边有两三支大小的玻璃管,安放在一起。

  “你可是正要做什么化学的试验吗?”

  我说完话之后,见培云立起了身躯,取了小包的细粉和少量的锌粒。他将那包中的细质浸入烧瓶中,又放进些适量的锌粒,再将玻璃管中的稀盐酸加入。我见这几种物质燃烧的时候,忽现出一种淡蓝色的火焰和物体的蒸汽来。

  培云一手取了一个小小的瓷盘来,和那火焰接触了一下。

  “哈!”他笑着说。

  那瓷盘上竟凝结了许多褐色的斑点,非常显著。

  “铁生!这是砒毒的试验。这样可以辨识在任何可溶性的化合状态中砒是否依然存在着。这斑点便是砒的凝合物,很易看见的。”

  我张大了眼睛,露出一种惊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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