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14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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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袁横是个老实人吗?”吴斌的语气很不客气,但是直率地说。

  刘玉一听他这话,就感到一种敌意。她撅起嘴唇,说道:“你怎么说的?”

  “他假冒是北大的学生,但北大并没有他这个人!”吴斌有点气愤地说。

  “你别随便破坏别人的名誉!”刘玉也有点气。

  “我对他作过调查。”吴斌肯定地说,“要是一个人对组织对同志伪造自己的历史,哪怕就是这一点点,他也不是个老实的人,他对爱情也不会是忠实的!”

  “一个善良的人,是不会嫉妒别人的幸福、破坏别人的爱情的!”刘玉悻悻地扭过身去,“你走吧!我不愿意再听你说下去。”

  吴斌带着愤恨、绝望的心情,没精打采地离开。他也不清楚自己这种心情,究竟是由于嫉妒,还是由于对刘玉的善意的关怀。他感到,她现在对袁横已经入了迷,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了。

  刘玉在吴斌走后,越想越气。她走到床前,伏身在绣花枕头上,呜呜地哭了起来,泪珠儿浸湿了枕布。

  近日来,袁横总在盼望一件什么事情。

  有一天,田鹤从团部拿回来一份批件,这是袁横请求结婚的报告,但没有被批准。团长怕他情绪受刺激,特地叫田鹤去交代一番,以便向他解释没有被批准的原因。

  田鹤回到他们的工作室来,把报告退回给袁横,并解释道:“这是你的请求结婚的报告,没有批准。因为我们还是过着供给制生活,因而不得不暂时对干部结婚问题加以限制。”

  袁横一边翻着他那份报告,一边听着田鹤的活,憋了一肚子气。

  “不是你不久以前才结婚的吗?我就不行!”袁横不客气地质问道。

  “因为军龄上有限制。但你们仍可以保持恋爱关系。将来……”田鹤又解释道。

  “哼!你们和国民党一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袁横恶毒地骂道。

  田鹤盯住袁横那双发着凶光的眼睛,感到出乎意料,他这种反常的态度,田鹤是第一次见到的。特别是对袁横说的“你们”这两个字,感到刺耳,觉得他把自己和革命的集体分开、对立起来了。

  “同志,你安静点吧!”田鹤还是耐心地说,“你们延缓一下再结婚,这是整个革命利益的要求,一个有觉悟的同志是不应该反对的。”

  “算了吧,向我解释这个有什么用!”袁横那凶狠的脸庞,发出一阵阵恶毒的奸笑。随着,他把手中的报告撕成一条条的,使劲地扔在地上,返身就走掉了。

  袁横走后,田鹤的心情很不好,他重新来估量这个人。以往,在他的心目中,这个人老实、谦虚、积极、进取,对上级对组织尊重……今天,就为这个个人问题,一时没有达到目的,就暴露出另一种为他先前想象不到的品质——反动的思想品质。

  田鹤带着惋惜但又十分愤慨地说:“他的思想简直是反动的呀!他的立场是敌对的呀!”田鹤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来说,那是危险的!”

  田鹤越想越沉重,甚至感到可怕。他需要去见团长去,向他汇报。

  袁横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他考虑今天所发生的问题。他吸在嘴上的纸烟,一支抽完之后又接上一支,烟雾弥漫了整个小房子。他痛恨领导,痛恨组织,越想越有气。他霍地跳起来,又咒骂了一阵。他那平时看来温和的脸孔,此刻显得十分凶恶,他把烟头一扔,但又随即点上一根。

  他骂完之后,才慢慢地安静下来。他又躺到床上,把一条腿跷起架在另一条腿上,眼睛瞪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地喷出一圈圈的烟雾。他开始感到他今天的态度是极不利于他的隐蔽的。他想起:要是因为一个女人,失去以往取得的信任,甚至暴露了自己,就感到后怕,后悔自己为一个女人沉不住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设法缝补这个纰漏。

  他急速地起来,把已经烧到手指的烟蒂扔掉,伏到桌上,挥起笔,刷刷地写他的检讨。写完之后,拿起来读了读:“……我因婚姻问题,和组织对立。这是我个人主义的严重错误。这种错误,是我近来逐渐滋长的骄傲情绪的结果。经过昨夜的思考,我感到我的错误的严重性,为了教育我,特请求组织给我以应得的处分!”

  他读完之后,一下又把这份书面检讨甩在桌上,说道:“不深刻!他们爱听深刻的检讨呵!”

  他又捡起笔来,重新写着:“我因婚姻问题,谩骂组织,这种行为,实质上是反党反人民的行为,这是不可饶恕的。我很痛苦、后悔,一夜无眠,感到我的个人主义的严重,虽然受团的教育不少,但我的小资产阶级思想一点没有得到改造,真不配为一个青年团员……请求给我严重的处分!”

  又读了一遍,还感写得不够深刻。但他想,一定要十分慎重地斟酌措词、用语:既要说得深刻,又要使人看来只是个思想问题。他又在纸上进行改写,改完之后,又吸了一阵烟才上床睡去。

  在团部的办公室里,团长正阅读着袁横的检讨书,田鹤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着团长的指示。

  “检讨得还比较深刻。”团长把袁横的检讨书放在桌面上,向田鹤看了一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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