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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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你的吧,不要脸!我知道你是喜欢喝酒的,就说你为自己要一杯葡萄酒吧。考虑到你长期囊中羞涩,就吩咐来一杯长城干红。”

  “我纠正说,要两杯。情人节怎么能独饮?”

  “服务小姐送来了两杯酒。我们轻轻碰杯,你讨好地说妹妹我要爱你到永远。”

  “他妈的!三空我从不海誓山盟。但我还是说了我们要共同珍惜这段缘分之类的话。”

  ……两人互相盯着。心里都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猛吃海喝地过情人节是难以想象的事。

  此时电话响了,是总编欧阳打来的,说丛处长前妻林老师约报社几位朋友喝茶。

  “她还有心情喝茶?”安明有点不解。虽然已经离婚,死去的毕竟是孩子他爹呀!

  “她有一些疑问要同我们谈……简单地说,她不相信丛处长是酒醉失足。”

  一小时后,安明、三空和欧阳在茶楼见到了林老师。

  林老师是大学教师,教外国文学。她出身书香门第,气质高贵,人显得很年轻,不像一个12岁孩子的母亲。

  她与丛处长的离异,十分简单:丛处长坦陈爱上了一个女人,“实在难以自拔”;林老师说我理解你,成全你。就这么回事。

  但丛处长获了自由后并没立刻同那个女人结婚,这当中似乎有难以逾越的障碍。但他既不说,她也不问,一切任其自然。

  由于学校一时无法解决她的住房,大家还是住在一起。林老师非常大度,尽可能不让孩子有单亲家庭的感觉。

  坐定以后,林老师说:“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我当然非常了解他。他是诗人,才华虽然平庸,诗人式的激情倒很丰富。但他性格内向,而且相当有自制力。”

  她举例:有次参加一个上司母亲的生日宴,酒喝多了,加上有些感冒,丛处长完全醉了。“一上出租车他就睡着了。我打手机给邻居,请他一会儿到路口来接一下,我弄不动他。话才说了一句,他突然醒了,很清楚地说不用叫人,我完全能够走回去。说完又睡了过去。”

  “车一停,不等我叫,他自己醒了,而且同平常一样付钱,什么加上过桥费该多少,找补多少,一点儿不差。当时我对他还有些钦佩。”

  林老师推论:如有人送他回来,那么送他的人可能就是凶手;如是独自一人,他必须能向出租司机正常付钱,那么绝不可能不清醒到摔下堡坎。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感到——就像古典小说中写的,出了门,冷风一吹,酒往上涌,脚步踉跄,也该靠着左边的石壁,不该扶着右边的石栏。因为,事实上石壁离公路要近一些。”

  丛处长的居所,是单位买下的商品房小区。对于那一带,报社的人大多很熟悉。安明和三空不由得重重地点头。

  的确,如果下了车,只需两三步,便可摸到左侧石壁;而右侧的石栏,要再走十多米才可碰到。

  因此,就算没有想到前面有石栏的空缺危险,所谓隐患,舍近求远也是反常的。

  欧阳问:“你的疑问,向公安局反映没有?”

  “暂时没有。因为那样就显得很……正式,就是说,当成一个案子来对待了。那么我又缺乏证据。”

  的确,要立案也得有证据。而林老师有的只是——分析。分析不能代替证据。

  还有一点,林老师已不是死者的合法配偶。这不尴不尬的身份也使她有所顾虑。

  所以,请政法系统办的报纸出面,将一切过渡一下,是聪明的举措。

  丛处长老家在甘肃,此地没有另外的亲人,所以已然离异——确切地说是被他抛弃——的发妻责无旁贷地来为他善后……三个报人都有些感动。欧阳答应在立案之前请公安局的朋友以及本报社记者进行一些调查。

  “报社这边,就交给你们俩了。”被称为老板的欧阳对安明和三空说。

  现代记者,已经具有了侦查员的性质。在越发达的国家越是如此。而资深记者安明和三空着手此类事务也远非第一次。

  出了茶楼,两人没有上车,在滨江路上慢慢走。

  正是嘉陵水瘦时,然而江中还是游走着晶莹的五彩。几座水上大酒楼首尾相衔,金碧辉煌,让远眺的人想象着里面的一掷千金。

  一切说变就变,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而一切的原因仅仅在于:欲望给激活了。

  “嘉陵江中打渔船,滨江路上奥拓车。”三空冷不丁说道,“我坚信丛处长若不是另求新欢,不会死于非命。”

  “你认为这是一起情杀?”

  “直觉吧。男人也是有直觉的。”

  “不。其实还是有依据的。林老师说丛处长一直并未同那另外的女人结婚,似乎有难以逾越的障碍——这个就是依据。”

  “不错,障碍就是依据。你想想,丛处长已经明告妻子,离婚以实现另外的结合,那么应该是已同新人达成协议,否则一个中年男人何故莽撞至此?”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相约一起离婚,然而,那个女人没有办到。”安明说,“不是所有的婚都那么好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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