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艰难地舔了舔唇,“不会吧……”不给她钱,还要她继续为他工作?
“明天来酒店找我,当然,时间由你支配,工作量你也清楚,很大,你来得晚完成得晚,回家也会晚。”
顾初瞪着他。
“还有,我比较喜欢吃你做的小炒牛ròu,明天的晚餐我要吃这道菜,记住了。”
她凭什么要记住?
“我不——”
“顾初!”不远处,不悦的嗓音打断了她yù要反抗的言论。
转头,是乔云霄。
他的脸有点红,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可是还没醉,站在那儿,极为严肃。
顾初头一大,她真怕乔云霄在下一秒冲过来。陆北辰却没放开她,只是转头看了乔云霄一眼后笑容扩大,再转头过来,高蜓的鼻尖就擦着她的脸颊压过来,“明天,我在酒店等你。”
“陆北辰,你放开她。”乔云霄果然冲了过来,一把将陆北辰扯开。
从顾初的角度看得清楚,乔云霄的额头青筋爆出,她担心他会像打医院主任似的一拳头打在陆北辰脸上。便马上钻进了两人之间,“别吵了。”
“你对她做什么了?”乔云霄盯着陆北辰。
很显然,顾初引以为傲的身高在两个男人之间也处在了下风,两个大男人一对峙,她就像是夹在石头fèng里的小糙,不起丝毫作用。陆北辰笑得轻松,“你想知道?问她。”
乔云霄暗自咬牙。
“好了好了,会被别人看到的。”顾初扯着乔云霄的胳膊,用力往外拉。
乔云霄的身高与陆北辰不差上下,一僵持起来还挺让顾初吃力的,他还在原地站着,突然手臂就一收将顾初搂在了怀里,看着陆北辰,也淡淡地笑了,“陆教授,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的女朋友。”
是威胁的口吻。
“女朋友?”陆北辰微微挑眉,却是看着顾初的,笑问,“是吗?”
“你什么意思?她是不是我女朋友用得着你管吗?你算老几?”乔云霄吼了一嗓子。
震得顾初耳膜发疼,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小声点小声点,有人来了,走吧别吵了。”
的确有人过来了,是别桌的客人,迟疑地看着眼前状似战火蔓延的两个大男人。乔云霄再冲动也会顾着身份,忍下了,拉着顾初离开了。陆北辰眼底冷笑,没马上走,又叼了支烟在嘴,点燃,深吸,吐出烟雾。
夜深了,车子停在了路边。
乔云霄一直将顾初送到了单元楼下,始终别别扭扭的。这个期间,他的手机响了不下十遍,全都是打自上海。
“哎呀行了,你快回上海吧,别管我的事了。”顾初停了脚步,苦口婆心。
乔云霄眦牙,没好气,“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有本事你跟陆北辰发火去。一天到晚活得一点良心都没有,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不就是怕你吃亏吗?”
“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心领了还不行吗?”顾初叹气,“给乔叔叔手术的医生也快到上海了吧,你总要回去处理的呀。”
“你跟我回去。”
“我警告你啊,别在我面前摆公子哥的架子。”顾初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你怎么就油盐不进呢?我再说一遍,他不是陆北深,你醒醒吧。”
顾初举手做投降状,“你怎么跟唐僧似的呢?我知道他不是陆北深,请你也相信我,我自己能处理好这一切行吗?”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了,便轻声哄劝,“好了,真的别担心我了。”
乔云霄看着她,抬起手就疯狂地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顾初一把拨开他的手,顶着一脑袋乱发瞪着他,“烦不烦人啊?不知道自己手劲大啊。”
“我是让你清醒点,别再像上大学时候那样傻不啦叽的,看见人长了个漂亮脸蛋就神魂颠倒了。”乔云霄气归气,但终究还是对她发不起火,“长点心,听见没?”
“知道了知道了。”顾初推他,“赶紧回去洗澡睡觉吧,一身酒味,还有啊,叔叔那边有什么qíng况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通知你还能去是怎么着?”
顾初微怔了一下,良久后对着乔云霄点头,“是的,我会去。”
乔云霄听了这话后,一肚子的郁闷也就瞬间消失了,忍不住笑了。
☆、相似的举动
翌日,乔云霄一早就飞回了上海,顾初亲自去送的飞机。在机场,乔云霄看上去忧心忡忡,相比上一次的yù言又止,这一次他的叮嘱就显得更加直接。他不再去忌讳谈“陆北深”的名字,不再忌讳她听到这个名字后还是否心生悲凉,在临进安检之前,他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陆北深”和“陆北辰”,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提醒她,陆北辰绝非等闲,他身上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初像是遣送刘姥姥似的终于将乔云霄送走,然后在机场坐了好久,始终盯着航班信息牌上不停变换着的航班号。琼州机场不算大,最多的航班就是飞往上海的,那条连接着她的过去与现在的航班线扯痛了视线,明明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耗费了一辈子的岁月沧桑都抵达不了。她只知道,回不去了。
几年的光景,熬熟了一个人。
她,或是乔云霄。
顾家发生变故之后,真正关心她的人少之又少,乔云霄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所以对于顾初来讲,每一次的离别更像是与亲人的分开。其实她清楚的很,乔云霄不仅仅是把她当成亲人,可她qíng愿这么想,也许,在她心里会执拗地认为乔家是顾家在出事前最后一个接触者,所以,她才无法痛恨乔家,企图从乔家身上看到顾家的影子,而在乔云霄身上,她妄图看到的,是自己青chūn年少时的影子。
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一切都回不去了,可她,那么自私地想要留住些什么。
顾初赶到酒店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客房经理见她白天出现甚是惊讶,问询之后方知她被医院辞退,惋惜之余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段时间下来,顾初跟酒店经理相处得也不错,所以也就不掩藏地跟客房经理表示自己还没做任何打算。酒店经理一听这话,思量了半天说,“其实,你有没有考虑在咱们酒店全职呢?”
在酒店做全职工作?
顾初没想过。
这份工作对于顾初来讲,xing质跟在大排档销售烟糙差不多,只是后者要服务户外,前者要服务室内罢了。不过说来也邪门,自从上次陆北辰“闹”了大排档后,她的烟糙生意就此就中断了,缘由是相关部门换着花样地一批批地各种查,那些在路边推销烟酒的人员全都匿藏了。陆北辰很豪地光顾了她一个月的生意,然后,断送了她一辈子的兼职生涯。
顾初不想将失去烟糙兼职和医院一职这种事归结到陆北辰身上,但事实上是,似乎就是在他出现后她的工作生涯连连受挫。之前她曾查过老huáng历,又闲来无事在网上各种塔罗牌算卦,无论是中式和西式,都预示着她的生活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种变化很极端,要么就很好,要么就很糟,身边会有人相助,但也会有小人暗算。
其实说白了,一切都是要她自己选择,有时候占卜这玩意儿不过是场心理暗示。
但顾初潜意识中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生活将会朝着很糟的方向发展了,她连失了两份工作,能帮助她的乔云霄走了,害得她咬牙切齿的陆北辰来了。谁是贵人谁是小人,一目了然。
“餐饮部那边的副总一直都想要你呢,你会做正宗的百花令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酒店,其他菜你又做得jīng致美味,虽然说这些菜只进了陆教授一人的肚子里,但从他的反应来看是挺满意你的。”客房部经理说道。
“您的意思是,我要在酒店全职的话需要调到餐饮部?”
客房经理笑着跟她解释,“你误会了,客房部这边当然是挺希望你留下,只是餐饮部也有这个意思,这还要看你的选择。”
顾初思量了半天,问,“我去哪个部门薪水能高一些呢?”不管是做厨子还是客房服务,对于她来说都可以,只要有工作做就行,千万不能断了薪水。
客房经理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然后说,“其实薪水都差不多,因为你转到餐饮也是要从帮工做起,那边不可能一下子让你做大厨的,毕竟你没有特级厨师证不是吗?再加上餐饮部经理之前对你就有芥蒂,我个人觉得你过去了肯定会受委屈。”
这番话暗含的信息不难理解,客房经理也有故意拉人之嫌,顾初自然听得出来,说,“那行,我考虑一下。”其实更多的她需要真正了解薪水的走向。
客房经理这边耽误的时间不长,顾初因为是要帮陆北辰办事所以也没换上酒店的制服。电梯直达总统套,她按了门铃。
足有一分多钟,房门才被打开。
陆北辰竟然是睡眼迷离地来开的门,上身luǒ着,下身一条浅咖色睡裤,头发有点乱,下巴上还有新生的胡茬。顾初万万没想到这个时间他还没起*,按门铃的手僵持在半空,眼睛无处安放,扫到哪儿都晃动着他结实嚣张的肌ròu肌理。
美男初醒图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消受的,她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乱跳了。
陆北辰也没料到门口站着她,打着哈欠的嘴半天没合上,愣了几秒后,高大的身子朝旁一移,“进吧。”
刚醒的他,嗓音听上去懒懒的,磁xing低沉,还有点孩子气,许是,他是被人无故扰醒,他的身体是醒了,但城府暗黑还没醒过来。
顾初走了进来,视线有点暗,他将房间所有的窗帘都挡上了,遮住了外面的大太阳。这种qíng况顾初并不陌生,上一次从他*上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但卧室的窗帘是遮住的,客厅、书房甚至是洗手间的光线都被遮得严严实实,但比较而言,上次房间里的光线还算是微亮,这一次,完全是不透光,她没接触过这种对睡眠环境极为苛刻的男人,活得像只鬼,见不得阳光。
身后的门被陆北辰关上了,发出了一声闷响。
紧跟着,她觉得房间里更暗了。穿过玄关的时候,膝盖不小心磕碰到了装饰台的一角,疼得她龇牙咧嘴,刚要伸手按开关,就听陆北辰不悦低喝,“别开灯。”
顾初惊愕地转头看着他,奇才啊,这么暗的光线下他都能察觉到她的细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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