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什么，去拼什么也不知道。”
“每天睡觉，无所事事。”
“你看，就算我再怎么垃圾，家里还是有办法让我出国，总而言之，目标就是跟着我爸的步子走就好了。”
“我之前挺讨厌的，但是现在不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围安安静静的。
觉得陆星芒说得很走心，予鲤眼睛不自觉睁大，想不出来，只能摇摇头。
——“因为我好喜欢你。”
予鲤怔住。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明明不是第一次听他说了。可每次听他说出来，都感觉受到很大触动，远胜于对这句话本身。
而每次，这样的触动，又不一样……
“因为喜欢你，想给你什么的时候，才恍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垃圾，很无能。想和你这样过两个人无忧无虑的生活，想让你看见这个世界。想让你知道，什么是紫色，什么是红色，梨花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有我们的小芒果和小熊熊。”
“……每每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很垃圾。”
“然而，”陆星芒抬抬眼，眸子里似乎闪着细碎的星星，“现在我明白了，是我不够。既然跟你说出这样的话，去了国外，我就不会再像你刚刚认识我的时候那么不听话了。因为，是你让我找到人生的意义。”
“所以，予鲤，不要再觉得自己不好了。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因为你最可爱，你在我心里最重要。”
“然后……你愿不愿意等我回来，你喜不喜欢我?”
予鲤眨了眨眼，只觉得鼻子里酸酸的。
她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忽然无声地哭起来。
陆星芒看她一哭，顿时就慌了，捧着她的脸，“唉你别哭啊，我不问了行了吧。”
说着，紧紧地抱着她。
随游乐园大钟楼上，钟表的时针指到12,场外的天空，烟火不断升空，劈啪作响，爆发出一阵阵绚烂的光。
映在每一双眼眸里，开出漂亮的花。
*
第二天，两人回到原本的家，大家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切平静。
即使到了陆星芒出国那天，陆老爷回了巡礼，一家人也没有太大的起伏波澜。平静地吃晚饭，平静地聊聊天。聊天内容也平淡得像凉白开，无关痛痒。
吃完饭，陆夫人就跟在陆星芒屁股后面，看着他收拾行李，一个劲地叨叨这叨叨那，叮嘱出国后的各种事宜，也没显出多不舍，反而没怎么有好气。
到最后，陆星芒直嚷嚷着烦。
予鲤静静地注视着一切，却觉得，这样的平静或是吵闹，反而是对于害怕伤心难过的遮掩。
陆星芒走的前一个晚上，又偷偷摸摸，轻轻敲响了她的房门。
他什么也没说。
就是抱了抱她。
不过，离开之前，他瞥了一眼床边，捡走了那只运动会上的小熊。
☆、万树梨花开
*
陆星芒走之后，生活依旧平静。
只不过，这样的平静十分空洞，和当初失去奶奶的感觉几分类似。
生活在轨迹上安安稳稳地向前运行，一日三餐，规规律律。可偏偏就是感觉少了什么。
这样的缺失感，又充斥在身边的每一丝空气中，包裹着全身，时时刻刻让人觉得有些怅惘。
某天，予鲤带着小芒果散步回来的时候，门口的鹦鹉又大叫起来——
“予鲤早安!予鲤漂亮!予鲤漂亮!”
予鲤换着鞋，忍不住轻笑出来——现在都傍晚了。
小芒果跑进屋里，主动去找保姆阿姨清理，予鲤则对着鹦鹉，慢慢失神。
说来，这两句话，好像也是陆星芒教的。
不过，不知道这只鹦鹉以前会说的话是什么，陆星芒又是用的什么魔力，竟然可以让它只重复这两句，还重复个没完没了。
陆夫人察觉到予鲤回来，正好有事和她说，就看她兀自在门口失神。
回想一下，自她被陆星芒拐跑回来后，好像一直很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夫人想了一下，自己之前也一直在忙陆星芒出国的事，好像没怎么顾及到她……
于是，陆夫人小心翼翼走上前，搂着予鲤，弱弱地问她。
“予鲤，你想拍戏吗?”
*
之前陆夫人认为陆星芒脑子进水时说的那些话，她后来理了理，大概有两个诉求：一、给予鲤眼睛做手术;二、他要娶予鲤。
后者当时想来纯粹扯淡，现在经过冷静思考，倒是可以考虑。只不过，这个年纪，这个时候，还是太不成熟了，所以不妨先搁置着，此后或许事情有变什么的还不好说，就待时机成熟了，再议吧。
而前者，她不可能没考虑过。
收养予鲤的第一天，她就知道了，小姑娘看不见是因为视网膜问题，做个手术就可以恢复。
这对于谁来说，无疑都是个天大惊喜。
然而，有件事又令她挺为难。
那就是，她有个富婆朋友，虽然不是什么大导演，但从前学的专业和这些相关。婚后虽赋闲在家，心里却一直想拍部电影。不知道是不是受她家状况启发，就将女主做了盲人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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