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教你啊。”庄暖晨冲着她眨眨眼睛,眼泪已小心收好,唇瓣绽放笑靥,手指着街道上的车辆,“谁有钱看车子就行了,你这样,一会儿看到个好车后就冲上前故意被撞倒,有了第一步接触后保证能嫁个有钱人。”
艾念打了她一下,“净出损招,万一里面坐的只是司机呢?”
“那也是给有钱人开车的司机啊,撞到人车主肯定要出面吧,这样不就行了?”庄暖晨笑着躲闪,站在银杏树下,清纯的小脸闪过一抹狡黠。
夏旅瞪了她一眼,“你还真是心狠手辣,万一我被撞残疾了呢?”
“你gān嘛撞得那么瓷实啊?碰到车边儿马上倒下,我和艾念就立刻跑过去帮腔,现在车流这么缓慢,你怎么可能会被撞伤?”说完,掩着唇忍不住笑着。
“欠揍是不是?哪有你这么出主意的?”夏旅冲着她故意虎着脸。
庄暖晨也愉悦笑着,月光偏移,一片叶子轻落后飞到了街对面,她的眸轻轻一扫,转瞬凝住,紧接着冲进了车海。
“喂,暖晨——”
“暖晨——”
艾念和夏旅谁都没料到,急得冲着她的背影大喊,紧跟着也冲进车流。
缓慢的车流因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得嘈杂,车鸣声此起彼伏响起,在这个秋夜更显清脆。
“吱——”一辆车子蓦地踩住刹车。
庄暖晨的衣角蹭着这辆车头飘了过去,因重心不稳,双手“啪”地一下拍在车头上。
“暖晨——”艾念最先冲到面前,“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夏旅也挤了进来,见她手臂身上没被撞伤,担惊受怕完全化作了愤怒,“你疯了?就算我不相信你ide话,你也不用亲自示范吧?”
她的话没起效果,庄暖晨的目光依旧搜寻,在重新看到那道颀长身影后用力甩开艾念和夏旅,看都没看车主一眼,迫不及待冲到了街对面,
艾念大吃一惊,夏旅也跟着尖叫了一声,“那个是……顾墨吗?”
街对面,男子的身影修长完美,被簌簌的银杏落叶隐隐遮住。
庄暖晨早就跑了过去,距离男子只有几步之遥。
白色亚麻长袖衬衫,影绰在金huáng色的银杏叶下,她恍惚又见到梨花树下的少年,抱着尤克里里,弹着一首首动人的qíng歌。
“顾墨……”终于喊出了心底的名字,缠绵了六年的名字就这样随着空气扩散开来,她听到,心在撞击的声音。
前方的男人顿步。
她下意识攥拳。
男人终于回头,一张陌生的脸。“小姐,你是在叫我?”
秋风蓦起,她的心也跟着被chuī走了,这一刻像是释怀,又泛起失望……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枝头上的幼鸟,无力。
男人礼貌笑了笑,转身离开。
空气中,淡淡薄凉。
正如,六年前她转身离开的时候。
六年的时间很长吗?
长到足以令她认错了人?
庄暖晨眼底一片悲凉,不知是替自己,还是拭去的时光。
再回头,却看见艾念和夏旅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旁边停辆车子,那车,有点眼熟。
艾念拼命冲她招手,一脸地焦急。
夏旅一脸尴尬。
车门微敞,车主站在车门旁,身影高大结实,奢贵西装描绘男人英挺宽阔的背影,几片银杏叶从他身后飘过,jiāo织着路灯华彩,映落他的黑发,散发动物毛皮的光泽。
街对面,庄暖晨愣若化石,迟迟无法迈前一步。
几分钟后,她才朝这边走过来,步步维艰。
车主,是江漠远。
刚刚差点蹭到她的。
是他说的吧,北京城这么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在撒谎,正如今晚,她只是和朋友出来玩玩也能遇上他。
江漠远的车停在了路边,方便后面的车继续前行。许是出来办事,他穿得很正式,纯黑色西装搭配烟灰色衬衫,一丝不苟的穿着彰显男xing沉稳。
他站在那儿,十分有耐xing地等待着,秋风轻起,微微chuī动他的衣角,可他的眸,有了一点点的陈冷,不似以往那么平静淡然,眉梢也似乎隐隐蹙起。
庄暖晨心头掠过一丝诧异。
他,在生气?
可当她硬着头皮上前的时候,江漠远的神qíng又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刚刚只是眼误。
其实,庄暖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自从那天海边之后。
其实……
她有点害怕这种感觉,这种……见到他竟然有微微暗喜的感觉。
正要开口向他打招呼,江漠远却意外开口,低沉嗓音一如夜色般醉人,“你掉了东西。”说完,摊开大手,手心静静躺着一串jīng美手链。
庄暖晨下意识摸了一下手腕,手链失掉了,不过怎么会掉他手里?抬眸看了他一眼,清新眸光流窜浅浅晕彩,他的语气有点冷漠,不像平时。
艾念走上前碰了她一下,紧跟着她的脑袋也猛地闪过一道光,她竟忘了,今晚自己没化妆!
“谢谢……”庄暖晨不知有没有被他认出来,只是觉得这种遇见有够尴尬的,心头突突跳了几下,赶忙伸手去拿。
047撞见素颜(2)
更新时间:2012-9-132:57:17本章字数:3715
男人的大掌却意外收起,庄暖晨的手指只触及他的指尖。
“你……”她抬头,清眸汇聚不解。
江漠远居高临下看着她,黑眸讳莫如深,薄唇微扬,“我们见过,是吗?”前句肯定,后句补上疑问,可听上去只是点缀。
庄暖晨微愣,复杂之意泛上心头,承认?太丢脸,刚刚认错人的一幕必然是看见了。不承认?除非一辈子在他面前化妆。
毕竟,他现在面对她也抱有质疑不是吗?
说明,她在化妆前后还真是反差挺大,不由想笑,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旅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开口,“江先生,她就是——”
“我们没有见过。”庄暖晨横cha了一句,打断的方式十分突兀,连她都认为不妥。
夏旅和艾念面面相觑。
“是吗?”江漠远的嗓音听上去有点沉,忽而又是淡淡地笑,“我的一位朋友跟小姐你长得很像。”
她稍稍挑眼,一丝了悟逸于唇稍,他的目光一如海水沉静,语气风平làng静,想来是真的没认出她来。所有的担忧化为虚伪,只是轻轻笑着,“这种搭讪方式已经很老套了。”
她只是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得没出息,为了顾墨,两次在他面前失态。。
路灯下,江漠远的眸更是幽深,在听完她这句话后,脊梁透着隐约的冷,连同他倨傲的下巴都微微绷紧,但很快,唇角的微扬驱散了陌生神色。
“抱歉。”他的嗓音扩撒夜色中,一圈圈犹若涟漪。
庄暖晨眼睁着见他将手中的手链装进了西服兜里……
“哎,那是……”硬生生地还是将“我的”咽了下去,庄暖晨生怕他再东问西问只能作罢。
谁让自己失口否认了?
谁让自己将他当成陌生人了?
活该!
江漠远凝着她,眸底含笑,“怎么了?”
“呃……没。”她条件反she摇头,赶忙拉过艾念和夏旅,“走啦。”
“可是你的——”
“那边有计程车。”没等夏旅说完,庄暖晨眼尖地扫到空车,二话没说跑了过去。
虽说隔了一条街,但芒针在背的感觉依旧qiáng烈。
她知道,江漠远还没走。
就那样,站在路灯下一直看着她。
三人抢到了计程车,坐好后夏旅按捺不住问了句,“暖晨,你这又是玩得哪一出啊?”
庄暖晨没回话。
是啊,她是玩哪一出呢?
连她都弄不清楚刚刚是什么心态了。
“那条手链挺贵吧?江先生也真是的,他要条手链gān什么?”夏旅见她陷入沉默,又追问了句。
“算了,反正……也不值钱。”不值钱吗?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价值。
艾念始终看着她的神qíng,良久后伸手戳了她脑袋一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你啊……”
庄暖晨想找个地fèng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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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滑过凌晨两点的时候,庄暖晨躺在chuáng上还睁着双眼。
失眠的滋味很难受。
尤其是自己一个人住,没有合租同伴的时候。
下了chuáng,到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喝了几口却喝得没滋没味,gān脆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想着想着,今晚发生的事qíng一桩桩全都冒出来了。
江漠远,到底有没有发现她在撒谎?
今晚他的脸色看上去有点异常,可仔细看,又觉得没什么。
她不想骗他,因为没有骗的必要,可只是为了可怜的自尊心撒了个谎,也能原谅吧?
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尊,而她,只剩下一点点的自尊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
墙上的钟表在一格格地跳,月光蔓延进来,将她所居住的不到五十平米的小房间映得通亮。
这原本是个开间,后来被房东做了隔断,一层薄薄的板墙将原本就不大的房间隔成了卧室和客厅。房东很jīng明,一室一厅在租金上自然要高于开间。
在北京这座房价高得紧追巴黎的城市,房子买不起,租房也租不起,五环开外的房子每个月的租金都让庄暖晨心惊胆颤的。
房子租的时候只有基本电器,再就是卧室的一张chuáng。
她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又从二手市场纷纷淘来了一些零散的物件,如沙发、椅子、餐桌之类的。哪怕环境再不理想,自己也要活得有滋有味,因为现实已经很辛苦,总不能让自己也变得辛苦吧?
沙发是庄暖晨最喜欢的,平躺下来还绰绰有余,淘回来第一天她就里外全都洗刷了一遍,又一狠心坐了个紫罗兰色割绒料的沙发套,抱枕的外套是纯白色割绒,这样搭配起来既简约又gān净,有点小资的qíng调在其中了。
她的眸扫过一直挂在墙角的尤克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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