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喘着粗气,感觉上是经过了极qiáng烈的挣扎在能够止住,止住的并不仅仅是拳头,而是复仇的yù望。
“告诉我,我的父亲欠了你们什么?聂门欠了你们什么?”他表qíng扭曲着,极其痛苦,怒喝了一声,声音大到连龚季飏都吃了一惊。
这个行为,这种问题,以前的聂痕是想都不会想过的,他从来都是杀人不眨眼,没有为什么,没有对与错,只有谁qiáng谁弱,只有任务和委托。可现在他每一次要杀人的时候,所在意的事qíng要多了许多,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冷桑清的父母,他明白因果一定有循环,就好像自己会爱上本应该是仇人的冷桑清,又好像眼前的这两个人对聂门的所作所为。
Isabella看着聂痕,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刚要开口说什么,只见他身后的罗森又突然间站了起来,不过状态已经完全的不成样子,全身的皮肤都在渗着血。
“快逃走!”Isabella大喊了一声,一下子扑到了两个人的脚下,死死地搂住了两个人的腿。
这次罗森似乎是真的要逃了,他转过身,拼命地朝一楼的走廊那边跑过去。
聂痕心中一急,拽起了Isabella扔到了一边,Isabella的头撞到了柱子上,昏了过去,聂痕看了她一眼,没有片刻耽搁,起身朝罗森追了过去。
“他应该是要从厨房的小门逃出去!”聂焕提醒了一声。
冷桑清同样心急如焚,推着聂焕,也赶紧追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一路沿着走廊进了厨房,撞倒了一个个cao作台,罗森打开了一个小门,逃到了外面,外面是一大片空地,正对面就是一出悬崖,下面是深浅未知的大海。
不只是罗森本来的意图,还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引起的思维混乱,他直奔着悬崖跑了过去。
“不能让他逃走!”聂焕已经急得双眼里面包满了红血丝,他知道这回若是让罗森跑掉,杀父之仇就没有办法再报了。
聂痕向前一扑,一下子抱住了罗森的双腿,罗森倒在了地上,龚季飏加紧步伐也跳了出去,压在了罗森的身上。
虽然药物的副作用已经爆发了出来,可似乎罗森的力量比之前更加骇人了,两个人根本制不住他,他全身一用力,两个人便飞了出去。
站起身来,罗森加快了步伐,转眼间就到了悬崖的边上,而这时聂痕再次扑了过来,用此刻全部的力气,拧住了他的双脚,龚季飏跑了过去,拽住了罗森的脖子,拼命地往回扳着。
“推我过去!快!推我过去!”聂焕对冷桑清大喊道。
☆、144杀父之仇
药物副作用的发生,让罗森由一只怪shòu变成了一直丧家犬,之前斐然的气势瞬间化为乌有,整个人不仅是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就连思维也间歇xing的混乱起来。
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能再成为聂痕和龚季飏的对手了,用仅存的一点清醒逃开了,并不是置Isabella于不顾,而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保护两个人的xing命,所以借逃跑来引开聂痕和龚季飏,这样的话Isabella能有充足的时间离开。
悬崖边上,三个人不要命的纠缠了起来,这也正合了罗森的意,他心底里并不是想逃走,而是尽量在拖延时间给Isabella,即使是拼到最后一口气。
可无论罗森到底是什么目的,聂痕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放过他了,几百米高的悬崖,如果下面是陆地,聂痕会毫不犹豫的把他踢下去,可下面是海,聂痕决不会给对方留任何一丝可能生还的机会。
罗森的身体虽然呈现出了虚弱的现象,但力量在这个时候却大得惊人,聂痕和龚季飏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此刻更加吃不消了,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不能放过,两个人被打飞,又再扑回来,又再次被弹开,几个回合下来,三个人都已经jīng疲力尽了。
本来期望着聂痕能够为自己报杀父之仇,但现在看来似乎不一定能成功了,所有人都已经尽全力了,但罗森实在太恐怖了,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不过要说想要杀掉罗森的迫切,即使是聂痕都没有他来的qiáng烈。
“推我过去!快!推我过去!”聂焕对冷桑清大喊道。
冷桑清的头部还在流着血,脸上也是一副拼了命的样子,这次她一咬牙,把住轮椅的扶手,比上一次更加快的速度推着聂焕朝罗森驶去。
风chuī掉了聂焕身上盖着腿的一块方毯,冷桑清看到了他的动作,只见他早已准备好了一支手铐,把一端牢牢地拷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另一端的环打开着,直指着罗森。
轮椅停在了罗森的左边,罗森猛地一转身,看到了聂焕那抹绝望至极的冷笑,紧接着聂焕迅速地把手铐另一端拷在了罗森的那条废掉的手上。
“你……你要gān什么?”罗森有些惊慌了起来,第一反应是想用手甩开他,但左手根本无法动弹。
“我这个人,从小体弱多病,被父亲娇生惯养着长大,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父亲俨然已经成为我世界里的全部,而你却那般无qíng的杀了他,摧毁掉了我的所有,我们究竟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又要把我复活!让我眼睁睁的面对这一切!你又为什么把人杀了之后,还要挖出他的心脏!你知不知道,每次想到父亲的心脏在我的胸腔里,我是有多么的疼!每次揣着父亲的心脏,看着父亲遗体胸口那一个深不见底的黑dòng,我是有多么的疼!”聂焕极度憎恶地看着罗森,不顾一切地大声咆哮着。
罗森听了他的呐喊,双眼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的怨恨,不屑地看着聂焕:“你一个半死的人,能做些什么!”说罢,他右手抓住了聂焕和他拷在一起的手臂,用力地撕扯着,聂焕的手被他几下就折断了,但手铐还是没有挣脱开。
聂焕依然是充满仇恨低笑着,疼痛对他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那就看看我这个半死的人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说完,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十几颗手雷兜在他的衣服里,胸口的位置还绑着一颗更大的炸弹。
罗森见到了这一幕,彻底惊呆了,最后更加拼命地撕扯着手臂,可依然无济于事,其他三个人也被惊到了,连忙退出数米。
聂焕随手在身衣服上拿起了一颗手雷,用牙齿拉掉了拉环,紧握在手中,满是犀利地看着惊恐的罗森,双眼之中迸she出了无比的噬意。
只见罗森一拳打在了聂焕的脸上,趁这个时间,有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都过了手雷,拼命地扔出了悬崖。
几秒钟之后,只听悬崖下“轰”的响了起来。
聂焕毫不示弱,再次拿起一颗,拉掉了拉环,罗森也再次伸手要抢,可聂焕这次瞪大了双眼,把拉掉拉环的手雷迅速的塞到了嘴里,硬生生地吞到了肚子里。
“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吃力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我看这次你还有什么办法?就让我们这两个半死的人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只见聂焕向前全力一跃,整个人跳出了悬崖。
被手铐连着的罗森,身体也瞬间失去了重力,朝悬崖边倒了下去,可是脚下被轮椅挡了一下,他的身体并没有一起掉下去,只是半个身子探出了悬崖边,下面吊着满身都是炸弹的聂焕。
“危险!快点躲进别墅里!”龚季飏大喊了一声,深谙军火的他很清楚这些爆炸物能波及多大范围。
“不行!他正在撕断自己的手臂!”冷桑清大喊了一声,她看到了依然没有放弃的罗森,正在借着悬崖边缘的岩石楞锯着自己的胳膊。
“你们快逃开!我去!”也许是清楚两个男人此刻的虚弱不堪,也许是知道这个行为会有生命危险,冷桑清不顾一切,拼命地朝罗森跑了过去,想要把他掀下去。
“不要!清儿!”两个男人可是吓坏了,但谁心里都明白,冷桑清的这个行为完全是替聂痕着想,代替他去的。
两个人并没有躲回别墅,不约而同地朝冷桑清跑去,但身体的疼痛让他们每移动一步都格外的吃力。
危险的又岂会只是是那一堆炸弹,罗森永远是最危险的存在,冷桑清拽住了他的双脚,用力向上一掀,眼看就要挣脱掉手臂的罗森,顿时感觉到身体向前倾了出去,慌乱之中回头一看,原来是冷桑清,只见他一咬牙,双腿一曲,直朝着冷桑清的纤腰,勾了过去。
☆、145痛不yù生
从一开始聂焕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聂痕这边没有成功,自己就和罗森同归于尽。
他对父亲的爱更胜于父亲对他的爱,尽管悲痛yù绝,但他本来也有想过揣着父亲的心脏,替自己和父亲两个人更有意义的走完剩下的人生。
不过冷桑清告诉过他,他的心脏移植根本就是一个失败的手术,以萧宗自己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这颗心脏只能再维持他不超过三年的寿命。
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他更加坚定了无论付出任何也要杀掉罗森的想法,他无法原谅如此的残忍发生在自己和父亲的身上。
罗森半个身子伏在悬崖边上,下面吊着的是全身挂满了爆炸物的聂焕,聂焕如同死神一般,用蔑视的眼光欣赏着罗森不知所措的样子。
罗森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仗着药物作用,身体感觉不到疼痛,借着悬崖边缘的岩石楞,拼命地锯着自己的胳膊,血ròu四溅,惨不忍睹,但是去一条手臂总qiáng过失去xing命。
“你们快逃开!我去!”身后传来了冷桑清的喊声,随后,罗森只觉得双腿被抬高,整个人朝悬崖下面移了过去,回头一看,冷桑清正在吃力地抬着他的双腿。
死也要拖走一个!!!
罗森心中无限的燥恨,明明就可以脱身,却被这个死丫头破坏了一切,他咬紧牙关,双腿一曲,打算勾住冷桑清的腰,一同把他拖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闪过,聂痕跑到了冷桑清的身边,一把推开了她,本以为有惊无险,可自己的脚腕却被罗森那如同蟹钳一般的大手死死地抓住,整个人向前一倾,瞬间滑到了悬崖边缘。
“不!!!”
冷桑清的心吓得都快要粉碎了,没有半刻犹豫,扶着地面向前一扑,慌乱之中抓住了聂痕的衣袖。
可冷桑清毕竟身体娇小,力量微薄,下面是三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她的身体紧跟着迅速地朝悬崖下滑去,这时只见龚季飏向前一扑,抓住了冷桑清的双腿,拼了命的往回拉着。
“快!抓住我的手!快!”冷桑清大声地尖叫着,她满是灰尘的小脸蛋上,神qíng已经焦急的突破了极限,她的小臂垫在岩石上,皮肤都已经破裂了,潺潺地血液顺着手腕淌了下去,滴在了聂痕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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