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有过像此刻这样,想要去知道一个女人心中在想什么,就连之前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两个女人,都不会让他有这种想法。
当然,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并不知道怎样处理现在的局面。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要跟我飞拉斯维加斯。”一路沉默,聂痕终于找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先开了口,只是感觉上有些牵qiáng。
“哦。”冷桑清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这让聂痕感到更加尴尬了。
接下来又是十几步的沉默。
“通知聂迹了吗?”这次是冷桑清先开的口,语气之中依然有着莫名的淡淡悲伤。
“联系不上,所以更要抓紧时间过到那边去。”这会,聂痕似乎变得喜欢多说一些话,只不过两条剑眉一直是紧蹙着,双眼一直在留意冷桑清qíng绪上的起伏。
“看样子又快要下雨了,我允许你在糙坪上自己走一走。”能这样去讨好一个女孩,已经是聂痕的极限了。
冷桑清轻盈地站起身来,踏到了糙坪上,但并没有朝前走,直直地站了约有几秒钟,转身一下子扑到了聂痕的怀里,眼泪瞬间决堤,泣不成声。
聂痕有些吃惊,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抱着她。
“我好喜欢聂伯伯和Ruby姐。”冷桑清一边哭着一边接着说道:“他们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聂痕脑中炸开,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抱着冷桑清的手臂松懈了许多,但两只手却紧紧地攥起了拳。
“我从小便失去了父母,他们是被人杀害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这个凶手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在我年幼无知,还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幻想的时候,就这样硬生生地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讲到这里,冷桑清抽噎得更厉害了。
“小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嘲笑我,笑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我很不服气,就时常跟他们厮打到一起,但每次都是弄到自己遍体鳞伤。外婆看了很心疼,没有办法,就只好转学,一个学校跟着一个学校的转,不论到那里,都会被同学嘲笑。所以当时我感觉好孤独,根本jiāo不到一个朋友,每天就只能一个人对着布偶聊天。那个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晚上,每家每户屋子里的灯光都显得特别温馨。我会趁外婆不注意偷偷溜出去,趴在别人家的窗子下面偷看,总是能看到别人的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从厨房里走出来,父亲在给孩子讲着笑话,一家人团坐在一起,他们的孩子笑的那么幸福,我知道这种笑容我永远不会再有了,我真的很渴望得到。通常我都会一直看到他们睡觉的时候,母亲把孩子搂在怀里,父亲在一旁讲着童话故事,直到孩子睡着为止,我才会悄悄地离开,接着就会更加的难过,可第二天,我还是会不自觉地悄悄溜到窗子底下。”
冷桑清话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颗子弹一样,不断地穿she着聂痕的心,对这件事qíng,他从未像这般自责过,此刻他真的很想紧紧抱住眼前这个被自己伤到的女孩,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仅仅是双拳攥得更紧了。
“失去父母以后,外婆和两个哥哥都格外地照顾我,无微不至,把我捧成了掌上明珠一般,但即使是这样,贪心的我还是想要得到临睡前母亲唱的歌谣,父亲抱起我时那宽大的手掌……”
“够了!!!”聂痕大喝了一声,止住了冷桑清的话,冷桑清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有些迷茫。
聂痕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刻意的收敛了一下,长吐了一口气:“快要下雨了,先回去吧。”
随后,他低下了头,避开了冷桑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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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说下就下。
和那个晚上差不多大。
这个季节的索马里就是这样,多雨。
雨滴“淅淅沥沥”地落在地上的声音,会使烦躁的人更加烦躁,会使沮丧的人更加沮丧。
因为这种声音会使回忆变得更加清晰。
天台上,聂痕双肘撑着护栏,表qíng看起了有些痛,每间紧锁,闭着眼睛,低着头,独自一人感受着这刺骨的冰冷。
也许有了之前的一次,这次他同样希望这场大雨能够使自己的思绪更加明朗一些。
但毕竟雨是雨,人心是人心。
冷天煜那张冷峻的脸旁,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冷亦天和谢以云的神qíng,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当时的场景,每一处细节都在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他愤怒地睁开双眼,一拳砸在了护栏上,侧头一看,父亲大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聂仁君撑着伞,只挡住了自己,并没有要和聂痕分享的意思。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要靠淋雨来浇醒自己。”聂仁君有些鄙夷地语气说着,但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激励。
聂痕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远方。
“还在纠结自己心中明明就已经爱上冷桑清的事qíng?”聂仁君追问,有些叹息的味道。
“爱上,不代表就能在一起,在一起,不代表就能幸福。”聂痕平淡地说了一句,不知为什么,让人听了会很心疼。
“冷天煜?上官璇?”聂仁君显得有些不高兴。
聂痕看了他一眼,转身朝屋里走去。
“我早就说过,有些事qíng你不了解。”
☆、101qíng人节特辑(1)
伴随着这座城市中每一个幸福的美梦,一场清雪悄悄地铺满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不觉,无声无息。
这是神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送给所有人的礼物,虽然没什么实质的价值,但却美得绝世。
冷桑清走在回家的路上,怀中紧紧抱着有维尼熊图案的保温桶。
一身盖到脚踝的纯白色羽绒大衣,一条淡粉色围巾堆在肩上,搭配上她那如缎的黑色长发,把她白皙的脸颊、极致的五官映衬的如梦境一般,脚下同样是一双纯白色的翻毛雪地靴,可爱至极,走在刚被一层清雪着覆过的街道上,她如同一只jīng灵。
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撩的人心里发痒,她调皮地哈出了一口白气,用手揉了揉冻得发红的鼻尖,傻傻的笑了起来。
“诶!”
一抹惊红映入了她的致眸,她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原来是一枝娇艳yù滴的玫瑰,在这片白茫茫的衬托下,这朵玫瑰美得让人的呼吸都不知不觉急促了起来。
她拾起了它,站在原地,满是憧憬的欣赏着它的华丽,眼神中流露着梦一般的光晕。
“是啊,从小到大还没有人送过自己玫瑰呢。”
一阵匆忙地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去,一个裹得像粽子一般的小女孩,拎着一篮玫瑰,好像在找着什么。
冷桑清浅笑,似乎还有些无奈,如莺般的声音叫住了小女孩:“你是在找这个吧?”
小女孩闻声看向这边,又一蹦一跳的跑到她身边,接过玫瑰,见到冷桑清的脸,小女孩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谢谢姐姐!姐姐好漂亮啊!”
冷桑清依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姐姐再见!”声音很甜美,小女孩又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身影,冷桑清的眼中有些失落。
片刻,只见小女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大声对冷桑清喊道:“漂亮的姐姐!祝你qíng人节快乐!”
————————qíng人节特辑:冷桑清的第一个qíng人节(属于小番外)————————
回到家,聂痕已经起chuáng,全身只穿了一条深棕色四角内裤站在窗边,全身的肌ròu壮硕且纤长,泛着古铜色。
此刻他正在按着移动电话,表qíng上有一丝凝重。
“痕,你起来了。”很温暖地一声问候,与此同时,冷桑清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见到了冷桑清,聂痕放下了电话。
“你去哪里了?”聂痕的声音有些急躁,却听的冷桑清心里暖暖的。
“你美丽贤惠的妻子,可是一大早就专门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给你买的早餐,现在还热着呢。”说完,冷桑清一副幸福的表qíng,把那个保温桶放在了桌子上。
聂痕看着保温桶,发自心底地笑了笑,走到了冷桑清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拥在了怀里。
“这种事qíng为什么还亲自做?外面那么冷,感冒了怎么办?”语气虽然很平淡,但却让人听得出来一丝宠溺。
“今天怎么会一样!”冷桑清反驳道。
“恩?”聂痕一愣,注视着冷桑清,面有疑色:“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句话问出来,轮到了冷桑清一愣,但随即脸上又浮现出了抱怨的神色:“今天是qíng人节!”
“哦?”聂痕一下子明白了,随后笑着用那宽厚的手掌捋顺着冷桑清的发丝,轻声说道:“我们已经结婚了,那种节日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结婚就不可以过qíng人节了吗?谁规定的?”冷桑清嘟着脸,不高兴地看着聂痕。
“难道过了十八岁的成年人,还会期待父母在儿童节那天送自己一个超人玩偶吗?况且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qíng。”见到冷桑清又有些公主脾气,聂痕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
冷桑清一把推开了聂痕,气冲冲地跳到了chuáng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不想再理这个男人了。
聂痕长叹了一口气,凝视着chuáng上和被子一起卷成一团的冷桑清,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能开口,最后拿着保温桶走出了卧室。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翻了一个多小时,怎样也无法入眠,冷桑清猛地坐了起来,脸上仍是生气的表qíng。
“聂痕!你这个大笨蛋!!!”她大吼了一声。
她知道现在聂痕已经不在这间房子里了,觉得很不解气,翻出电话,拨通号码,打算在聂痕的耳边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可刚拨通电话,一阵清脆的铃声在窗边响了起来,冷桑清抬眼看去,聂痕的电话落在窗边了。
“果然是个笨蛋!”她抱怨了一句,走下了chuáng。
是啊,这个笨蛋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过一个qíng人节,从小到大自己从来就没有收过男孩子送的花,从来就没有过过一个属于自己的qíng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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