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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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至友东方亚森·罗苹南方雁上

  当天下午的消息,那钟德已越狱逃走了。

  原载《珊瑚》,1932年11月至12月第一卷第十号至第二卷第六号

  窗外人影

  柳村任

  第一章 一封奇怪的委托信

  在上海二马路中华银行二楼库内的许多保险箱里,有一个外面标着我的名字蒋铁生字样的旧式大铁箱。里面几乎完全是些敝旧的文件,一束束的存放着。这些旧文件普通人看来一定以为是无足保留,但在我个人却很珍视。原来这些都是近两年来培云探案成功的记载。无论是谋杀案啦、窃案啦、失踪案啦……都一股脑儿贮存着。其中已经公开发表的固然很多,如“蛇足”、“雨夜枪声”、“巾”和最出名的“甘马路之凶杀案”等案,有许多读者当还能记得。但其中因为政治、金融、社会风化等的牵涉,或当事人名誉的妨碍,不能够立时公诸同好的,却也占了大半。像本案“窗外人影”,也是在一年前培云所破获的。

  这件案子在我那笔记中,实在可算做一件少有的疑案。那年秋季我本想回我的故乡常熟去一趟,经不起培云热烈的挽留,又使我耽搁了不少的时候。无意中竟能参与了这么一件疑案,使我的笔记中增加了很多的材料。这案发生的始终,我都参加其间,因此那种迷离曲折的印象,不但使我当时如处在五里雾中,至今还深深镌在我的脑海里,连我现在记述的时候,我的整个心神也好像化进当时的境界了。

  在本案发生的起先,我的好友梁培云正忙着办完一件兄弟析产案。这是在那年秋天的初季,培云受了警署的委托办理这件案子。这时我们仍旧居住在上海西市卡德路寓中。

  当这天早上我方在好梦正酣的当儿,忽被那楼下壁间的电话铃声所惊醒。我连忙披衣起坐,见那桌上的小时钟正指七点半钟。我正预备下楼去接电话,却见培云已不在卧室中。我暗想这正在初秋的时候,我们因为气候的影响,起身不免较迟,若在往时,培云早一大早出去路旁散步,做那深呼吸的运动,并回寓里去洗冷水浴。这两种原是他的一个好习惯,一年内从无间断的。这时已经不早,他既不在屋内,想必早在楼下办公室内吧。

  我正私自忖度,果真听得楼下电话的摇铃声,培云果然在楼下休息。我立刻穿好衣服,洗漱之后,缓缓地踱到楼下办公室来。

  我一推开那办公室的门,果见培云正背着立在那靠南的窗口下读报。他身上穿了一件宽大的浴衣,脚下踏着拖鞋。嘴里含着一支国货小联珠的纸烟,慢慢地吸着。他手上拿了一张当天的《沪报》第四版,细细地阅读。我见他看了一段新闻,忽微微地点头,又显出皱眉踌躇的样子。这时他瞥见了我,便立刻立直了身体,把手里的报纸平放下来,取下那口里的纸烟,向我点头招呼,显出那极热诚的笑容。

  “铁生!早安呀。”

  我照例的点了点头,便向那对窗的写字台的圈椅上坐下。顺手将他那张《沪报》取过,急急地浏览一遍。

  在不知其中底细人看来,以为我所以急要读报的缘故,不外乎那些国际消息、战事要讯之类的新闻。这料想可算完全错误。近几天的各国政局既比较的沉闷,外交的进行也很迅速,没有什么枝节岔生。我所以注意报纸的缘故,即在那第四版的本埠新闻,要想知道可有什么新鲜的案子发生。许多人都说侦探生活是一种富于冒险性的生活,这话固然不错。但据我的见解看来,这种冒险,本着我那为人类服务的责任心的驱使,在那莽丛遍野的黑暗社会中,那黑夜冒险捕凶斗恶等危险恐怖诡秘的勾当,都很值得参加。并且在他方面看来,这种冒险固然时时会有些危惧的心理发生,却也往往使神经觉到一种特殊的刺激和兴奋。这种境界我常常觉得是非常有趣的。我这许多年来,帮助培云侦破的案件,像上面所说的冒险,实在不知有多少次,便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我仔细把那报翻阅了一会,竟得不到什么特殊的新闻,不禁略觉失望。我把报纸放下,顺便把我的目光移动。那窗外温暖的阳光,正由左侧斜射到那写字台上。我瞧那桌上的陈设,除了那水盂墨盒笔杆之外,还有我那平日著述时用的钢笔,也架在那水晶笔架上面。那桌面上竟又添加了许多已干的墨渍。桌上除了几本普通书籍以外,多半是培云参考用的。还有那硬面的几本大的笔记簿也很零乱的放在那里。那书旁边还横放着一支小的玻璃管和一个铜架的火酒烧灯。这都是前天培云化验遗留下的成绩。读者见了我们这桌上杂乱的情形,也许要发噱。但我很不敢自讳,我们两人对这种地方往往十分大意。培云在探案上,他那敏锐的思想,冷静的头脑,缜密而合乎情理的推想,都能井井有条。但他的书桌,往往不到五六天,便堆叠得杂乱不堪。他却从来未清楚整理过。他这种不良的习惯,假如不是我预先声明,许多人一定以为非常奇怪的。

  我这时目光忽和一种东西接触了一下,立刻收摄了目光注视过去。原来那写字台上有一个案头日历,我们时常在那背面每日注上些一天内重要的事情,以免临时匆促遗忘。我见那上面已添加了新的字迹,果然是培云的手笔。我看了一下,便忍不住要向他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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