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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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一切的问题,简直都已成了最神秘的问题!

  然而,我还要请读者们定定神,让笔者再报告你们一件最可恐怖的怪事!

  当时,那大群的“魔屋探险者”,在这可疑的空屋之中,自底层搜索到二层,自二层搜索到三层,最后,又自三层楼,搜索到了屋顶铺着士敏土的露台上。

  这里,有一些东西,直钻进了手电灯的光圈以内,使人一见之下,简直要做噩梦而睡不熟觉!

  快说!这是什么哪!

  首先被发现的,在露台的一隅,被抛掷着一枚枯干的猫头,那是全黑色而用一种什么香料熏过了的;凶丑的一只猫眼,在电筒的光线之下还像活的一样!这东西,很像是一种未开化的黑人们所崇奉的妖物!是谁把它遗留在这神秘的空屋里的呢?——此外,还有咧!

  在一个种植盆景用的腰圆形的瓷盆子——这是这里全部屋子里所遗留的唯一的器物里,有着一些黏性的流液,细看,啊呀!那是血呀!因这瓷盆的底部,有一个漏孔,却使这可怕的血液,已在光滑的士敏土上,流成了一大滩。在这漆黑一片的所在,有几个人,脚下已践踏到了许多。以上所发现的事物,已足使人浑身冷战。然而最可怕的东西,却还并不在此!

  在这血液还不曾流尽的盆子里,赫然有一个小小的东西,刺进许多战栗的视线。胆大些的人,拿起来一看,那是一枚一寸多长的连龈脱下的带血的牙齿!当然,这决不会是人类的牙齿,但,却也并不像是兽类的牙齿。呵!这是何种动物的牙齿呀?阿!这就是魔鬼的牙齿么?

  “呵!快逃哪!”有一个胆小的家伙,这样狂喊了一声。他带奔带喘,滚般的逃出了这可怕的屋子!

  九 珠子换珠子

  萍村三十三号屋中,最初发生的两件怪事,因为日子渐久,所留给予人们的印象,逐渐已归于消逝,差不多再过些时,便要达于淡忘的程度。可是,自这第三次的事变发生之后,全村的居户对于这座魔屋,立刻又恢复了先前那种恐怖的心理。并且,这一次的情形,较前更是严重了若干倍;村内有几个神经衰弱的人,甚至积极地向家人们,提出了立即搬家的建议。

  不过,村内其他的居户,他们所感到的,只是惶惑不安而已,其间最感到心惊肉颤的,当然,要数到三十四号与四十三号身当其事的两家了。那个柳大胖子,每一想到那空屋中的血渍和怪牙,却使他的全身的肥肉,块块都会飞舞起来!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在过去时间中,他自己也是每天磨尖了齿牙,在啃嚼人家的血肉的!

  自从这惊人的飓风,出乎意外地袭击进了这两家屋子以后,这屋中的一切人物,差不多感到每一方寸的空间,都充满了触人的芒刺;而一秒钟的时间中,也都在增进火烧一般的焦灼。这样,整整一昼夜,匆匆过去了。虽经侦骑四出,努力搜索,但结果却像一颗最细小的石粒,投进了最辽阔的太平洋内;在怒涛汹涌之中,连最细小的一星泡沫也不曾发现。在这难堪的二十四小时内,两家的家人,一面演奏着惶急与恐怖的交响曲;同时也搬尽了烧香,许愿,起课,测字,以及其他种种可笑可怜的演出;至于报警,登报,悬赏,等等必要的举措,当然,那更不用说得。

  警探自从接获了这惊人的报告,自然也曾迅速发动了他们的“侦查”,可是所谓侦查,结果也只“侦查侦查”而已,暂时却不能有多大的帮助!

  光阴先生不管人世间有许多疾苦,它只顾拔腿飞奔。匆匆间,三天又过去了。在这三天之中,四十三号中的那个专门吸收他人膏血而营养自己贵体的柳大胖子,已急得三整天没有吃到一顿好饭。嘿!在平时,他惯常以那种绝食的惩罚,施予广大的群众的;而这一次,他却把这美味的“饿刑”,慷慨地赐给了他自己!料想起来,这几天他大约已没有那种安闲心绪,再去衡量他的体重,假使他有兴政,到磅秤上去站一站的话,他一定会发现他的满身的肥肉,至少已有十磅重的损失;好在他身上的脂肪,并不能算是他个人的私产,就算损失一些,似乎也还不在乎!

  至于三十四号中的梅望止呢?自然,也有相同的情形。这位素来善演魔术的旧货大王,平常,他自称是一个儒教的信奉者。至此他却连救主耶稣,与先知穆罕默德的圣号,也拉杂地拖到嘴边,而喃喃念诵起来。

  其中仿佛有点“天意”咧!似乎该派这位旧货大王,所应受的精神刑期,不至于会像那条残酷的米虫所应受的报罚那样长久,因而在第三天的下午,一个天大的喜讯,竟插着翅膀,先飞进了三十四号的屋子。

  这一天,有一个男仆自外喘息地飞奔进来,报告梅望止说:“隔壁三十三号中那个失踪的画师,突然回来了!他专程要来拜会主人!”

  这一个意外而突兀的消息,无异一方铁块,在这南京朋友的胸口重重撞击了一下。他惊疑而又欣快地暗忖。这画师是同自己女儿一同失踪的人,现在要来求见,显然地,一定带来了什么意外的消息。他不及细加考虑,在急骤的心跳之下连说“快请!”。

  小而精致的会客室中,那神奇的画师俞石屏,挺挺胸,昂然地走了进来。

  这位从象牙塔里摇摆出来的人物——他像他其余的“同行”一样,一脸都是艺术大师的色调!——他身上,依旧穿着那套灰色纲方格的旧西装,胸前依旧挂着那个注册商标式的蓬松大领结。衣衫虽敝旧,神采却很轩昂。他像一座铜像般的在这屋子中央尊严地一站,神气上,好像表示他就是这间屋子中的高贵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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