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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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要预备夜饭不要?”

  霍桑摇摇手:“苏妈,我已经吃过了。”

  那老仆妇退了出去,我接续着发问:

  “你在哪里吃的夜饭?”

  “自新医院里。”

  “何乃时请你去?”

  “不,我自己去看他。”

  “你没有去见金丽坦?”

  霍桑摇摇头,一边掏出烟纸来,坐在沙发上。

  他说:“我先到顾家去,看看那两扇门。早晨太疏忽,我没有仔细看过。”

  “你要看什么?”

  “我看见后门很厚重,门上弹簧稍有些发锈;玻璃门上的锁却很灵活。接着我就改变计划,就直接到自新医院里去。”

  “你去报告他案情的经过?”

  “我,他急切地在等消息,我不能不践约。他看待他的学生比亲生儿子还爱护,却是个模范教师。他凭着宗教的精神服务,行医执教,都有一种基督的爱,使我很感动。”

  霍桑的生活一切都受理智的引导,但另一方面,他也有丰富的感情。他也有基督徒的热忱,不过从来不在言语或外貌上流露。

  我又说:“那么你可会给他什么慰藉?”

  霍桑吐出一口烟,缓缓地答道:“我虽然不能肯定地保证他,岑纪璋在这件血案上没有关系,但是我已经暗示他,纪璋的嫌疑比较最轻,他尽可以放心。”

  “喔,纪璋的嫌疑最轻?你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

  “是。你自己应当知道啊。此外另有一种任务要问问他,顾太太究竟患的是什么一种疯病。他说那是一种神经性的疯病,一大半是心理作用。”

  他停止了说话,就默默地吸烟。他避开了我的问句,不直接答复。我正想继续发问,他忽然提出反问,问我汪银林有没有消息。我只得先告诉他银林和孟飞的两次电话的经过。他思索了一下,摇摇头:

  “顾声扬的理论尽管美丽,但到底不能解释那矛盾。我不相信。”

  “哪一个矛盾?”

  “他说俐俐串通合谋,伊的伤是伪装。无论如何,我不相信。”

  这句话连带地解释了先前的疑问。纪璋既然爱俐俐,就没理由伤伊,串通又不会,自然他的嫌疑最轻了。

  我说:“那么谁的嫌疑最重,或比较重?”

  他放下了纸烟瞧瞧我:“包朗,我想你总也形成了一种理想。你先说说看。”

  我要“引玉”,就不能不先“抛砖”。我把晚餐前分析的结论扼要地说给他听,从纪璋,大荣,吴氏直到俐俐为止。这四个人都有可能,可是也都有窒碍。到底决不定谁有真凶的资格。霍桑一边换上一直新烟,一边敛神的倾听。他听我说完了,连连点几点头:

  “包朗,你的分析很合理。八年阔别,你的逻辑学有着显著的进步,我佩服你。”

  我不自然地说:“我不是要听你的恭维,我要听你的意见。”

  “恭维不是虚恭维。我的意见也就是你的意见,何必我再说?”

  “你已经有了轻和重的区别,分不出高下。你不能只听不说。”

  霍桑的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老实说,我说的轻重,目地在安慰何乃时,实际上我也和你一样。”

  这是他的外交辞令吗?我不知道。不过他如果不准备说,我再催逼也没有用。我就换一个题目:

  “霍桑,你看曹岳年打伤了陈明武之后的躲避,会不会和这案子有直接关系?”

  霍桑又摇摇头:“我不知道。”他顿一顿,又补了一句,“也许是偶然的巧合。”

  “那么,顾家的几个仆人可也会有关系?”

  “这方面我也推想过。玲玲骄横恣纵,仆人们都恨伊,不过我们还没有知道伊有什么足以招杀身之祸的事实。而且那别开生面的凶器也同样费解。”他丢了烟尾,伸手到书桌上去。“你说银林要我打个电话给他吗?”

  我还没有回答,霍桑的手也没有拿着话筒,室门给推开,施桂走进来:

  “先生,有客,总局里的孟探员。”

  孟飞已经跟随在施桂肩后,在施桂侧一侧身以后,他就走进来。他还是穿着那身糙米色西装,手里拿着一顶台湾草帽,帽子的颜色和衣服很协调。他的眼珠在转动,脸上罩着一层兴奋的光彩。他向我们鞠一个躬,霍桑招呼他坐下来。

  霍桑先开口:“孟飞兄,你又有什么消息?”

  他答道:“是,霍先生。刚才我已经告诉包先生,曹岳年的确是为了玲玲的事,昨夜里——”

  霍桑截阻他:“是,这个我已经知道,我想你大概还有别的发现吧?”

  “是的。我即刻又到顾家门外去看王尔强,问问他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到那边去。他告诉我检察官已经去验过。顾声扬到现场后,就将尸体送到了殡仪馆去。在吃夜饭以前,大荣匆匆出门,不知道上哪里去,接着岑医生也出来了。”

  “唔,还有呢?”

  “我正和尔强在对面转角上谈话的当儿,那老头儿——老许——忽然从后门里出来。我就招呼他,问他可知道岑医生放了饭碗就走,没有说什么。我又问他关于屋子里的几个人的行动,他才告诉我一件事,似乎很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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