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国侦探小说精选_任翔【10卷完结】(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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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于鹃结账日期的就只有徐承柱吗?身高1米70左右的人多得很;会说唐山话的人也很不少,即使不会也可以学呀;那络腮胡子就一定是真的?在此类案件中伪装作案的比不加伪装的要多得多……一想到这些,我的眼前豁亮起来,思路也宽阔了许多。

  然而,我的思路依然难于摆脱已有的思维定势,因为有一个个人特征是无法否定的,于鹃和汪成都认定那个作案人脸部肌肉较厚,两腮是鼓鼓的,用北京话说是“大腮帮子”,这样长相的人并不多,而且正是徐承柱的特征。

  “大腮帮子”能伪装吗?我联想着我所见、所闻、所经历的各个伪装作案的事例,终于想起一部法国电影《勇探寻凶》,描述的是一个私人侦探协助警方侦破一起银行抢劫案的故事,那个抢匪为改变自己的面貌特征,在嘴里夹了两个牙医镶牙用的卡子,于是便变成了个“大腮帮子”。

  汪成说过,那个歹徒吐字很不清楚,呜里呜涂的,好像舌头不好使,那歹徒会不会也是在嘴里塞了东西?“舌头不好使”如果不借助异物是无法伪装的,嘴里有东西,妨碍着舌头的动作,岂不是要“不好使”?

  思路的岔口找到啦!唐山口音可以学,吐字也可以变得不清,但是音质是无法改变的。

  我向麦鸥道出最新想法。

  “啊呀,你干吗不早说?”麦鸥埋怨着我,“询问徐承柱的时候要是录下音来,有多好?”

  我也有些后悔,再去录,有什么借口?师出无名,平白无故地录人家的谈话是侵权行为。

  “这有何难?”正在抄写材料的白玉,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咱们有他的录音资料呀,你们忘啦,那回为罂粟粉的事,不是讯问过他吗?”

  我和麦鸥连忙跑到档案室,把那次讯问的录音复制下来一小段。带上录音带,我俩又去五福楼。

  “不,我听不出,那时我站得很远,在楼梯上,当时又吓得不成,两个耳朵嗡嗡直响,实在听不出。”于鹃很为难,不敢贸然肯定。

  “我离得近,那坏蛋的喊声就在我的耳朵边上,”汪成细听一阵,肯定着,“不,这和那个坏蛋的声音不一样。”

  “请你再确认一下。”麦鸥把录音又重放一遍。

  “不一样,肯定不一样,”汪成肯定着,“那个坏蛋的嗓音比这细,比这高。”

  行抢的人不是徐承柱?

  十四

  排除了徐承柱,我的脑海里立时呈现一片空白,那滋味实在难耐,就像坐在考场上的考生,面对试卷上的作文题目无从下笔,更像一位率军作战的将领眼看着自己的军队败下阵来而束手无策。抓耳挠腮地干着急,能好受吗?

  每当陷于这样难耐的处境,我所采取的应付措施便是“暂停”、“稍息”,无病呻吟、无中生有地勉强下笔,能写出什么好文章?还不如“袖手”一段时间,使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而后再另起思路,作全新的思考。

  为此,我下定决心,毅然“搁笔”,着着实实地睡了个中午觉。

  醒来之后,跑到医院去探望一个早就该去探望的受害者。她是个纺织厂的女工,那天下夜班的路上遇到了瓢泼大雨,站在屋檐下避雨的她,见来了一辆出租车,就招手把它叫住。车开到一处工地,突然停了下来,司机把前排座椅放平,爬到后排来。女工已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开始她只是忍耐,挡着、推着,还劝他、求他不要胡来。可是,那司机就是不听,上来便解她的腰带。她已忍无可忍,便连咬带抓地反抗起来,兽性难抑的司机顺手抄起后货厢里的扳手,猛击她的头部,把她打昏,而后得了逞,发泄完兽欲之后,把她抛出车外,逃之夭夭。

  队长把这差事摊到了我的头上,谁想竟是不侦自破,那女工很有心计,上车之前注意看了那辆车的牌号,上车之后还特意看了插在驾驶台上的运营执照,那司机的名字和编号记得一清二楚。

  行凶的歹徒已被拘捕,法庭就要进行审理。只是在等着受害人伤愈之后去出庭作证呢。

  我的这次探视很令她激动,情不自禁地又把遭受不幸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问我怎样到法庭去作证。我怎么敢多嘴多舌,只能告诉她“那是律师的事”。

  然而,我的“搁笔”还不到半天便告结束,从医院一回来,我的思绪就躁动起来。纺织女工的叙述,在我的耳际反复萦绕着:开始她只是忍耐着,后来实在忍无可忍时发起了反抗,于是招来了歹徒的袭击……

  汪成是怎么说的?他倒地之后便听见于鹃“嗷”的一声尖叫,他醒来时见于鹃倒在门边……

  于鹃是怎么说的?“那歹徒把汪成打倒,回过身就给了我一拳,正打在脸上,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了脑门上……”

  那纺织女工是因为进行激烈的反抗才遭到了歹徒的袭击,汪成一直处于反抗状态,还呼喊着“找警察”,遭到袭击是必然的。于鹃呢?她没任何反抗表现,本就是站在门边,又倒在门边,原地没动、身上无伤,表明她与歹徒没有任何搏斗,歹徒干吗要打昏她?那歹徒会不会是她引来的?

  我总觉得这不像是汪成与于鹃合演的戏,而是于鹃另有搭档,他是谁?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丁佐,他也是身高1米70左右,语声比徐承柱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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