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席话猛地点醒了陆北辰和罗池,两人一下子想起了当时跟着王族长进西奈山的qíng景,当时乔云霄被红虫叮了,如果没有王族长及时用红虫糙为乔云霄解了毒,那么乔云霄那条红肿的胳膊肯定要剜下去一块ròu去。而那种红虫只有西奈山才有,被红虫叮咬后的办法就只有符合进入西奈山年龄的老者才能知晓,像是江源那种年龄的人肯定是不知道。
“照这么说,江源是偷入了西奈山,不成想被红虫给叮了。”罗池思索着呢喃,“那为什么现在才想起就医?”
“一来他没想到红虫叮咬会这么严重,二来可能他是不想被别人知道他进了西奈山。”陆北辰冷静分析。
顾初听着有点晕,毕竟医者父母心,在她认为,任何事都比不过身体健康重要。“就算他忌惮山鬼也不用这么糟蹋自己身体吧?”她说道,可说了一半又恍觉不对劲,补充道,“可是,如果他要是个忌惮山鬼的人,为什么还要犯规进西奈山呢?这说不通。”
“因为他就是杀害王族长的凶手。”这一次,陆北辰和罗池异口同声。
说完罗池就笑了,又冲着陆北辰抛了个媚眼,大有表达心有灵犀之意。陆北辰差点吐出来,很不给面子得白了他一眼,接着说,“江源不敢告知的原因很简单,王族长明明是他杀,却被说成自杀,又有在山dòng**的嫌疑,实际上是江源在杀害了王族长后将其尸体背到了西奈山的山dòng里,一旦可以证实他胳膊上的伤口是来源于西奈山的红虫,那么,我们就会多了一条铁证。”
“怎么证明?刚刚罗池都说了,那个巫医把他的ròu都剜了。”顾初一联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毛骨悚然,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比划了两下。
“这就需要法医了。”陆北辰笑道,“红虫在江源胳膊上留下的毒素时间较长,就算剜了ròu多少还能留下些证据来。”他转头又看向罗池,“要么你把江源给逮回来,要么你也剜下点江源胳膊上的残ròu来。”
罗池吧嗒两下嘴,“我觉得前者还靠谱点。”
说话间,天玄女就被鱼姜给“洗”好了,一张小脸倒是清丽可人,只是见了陆北辰后又是一把抱住了他,一脸的惊恐死活就是不撒手了。顾初刚刚平复好的心qíng顷刻跌到谷底,从鼻腔里用力地“哼”了一声,连带地又狠狠地瞪了陆北辰一眼后,一扭脸就走了。
☆、556预感
等陆北辰追出来的时候,顾初就坐在湖边不远处的枯木桩上,面朝蔚蓝色的湖水,背对着他。她坐在那一动不动,只有轻风拂过时撩动了她的发梢。如果不是自知理亏,陆北辰更愿意就站在原地观赏着这样一幅画面:宛若深海的蓝空,宛若蓝空的湖面,那远远的是皑皑雪山,jiāo织着吐绿的枝桠,漫过如镜面般安静的湖水,伊人就在水一方,悠然独立,陆北辰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好色之徒,但也不否认自己贪恋美好的事物,就犹若,眼前秀色可餐的佳人。
可等他走上前时才看见在佳人的身边竟垒了一堆石头,还挺高的一堆。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那堆石头,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笑道,“你再编个笼子把我塞进去,顺便码上这些石头。”
“gān什么?”顾初没好气的。
“浸猪笼。”陆北辰讨好地看着她的侧脸。
顾初顺便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知怎的就没绷住“扑哧”笑出声来,却又很快扳起了脸,扭头冲着他恶狠狠道,“别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能原谅你了。”
“你也知道我是为了案子。”陆北辰知道她其实是个挺好哄的姑娘,gān脆凑上热脸将她搂了过来,“还真生气?”
顾初哪会真生他的气,虽说刚才那一幕是让她心里酸溜溜的,但陆北辰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相信的。她象征xing地挣扎了几下子没挣扎开,也就任由他的胳膊像是钳子似的将她钳紧,从鼻腔里挤出一声yīn阳怪气,“弄假成真呗,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我现在还怀孕了。”
“为什么你怀孕了我就有可能弄假成真呢?”陆北辰煞有其事地跟她讨论。
顾初斜眼瞅着他,“有多少这种血淋漓的例子啊?你看人家天玄女,如花似玉弱不禁风,多让男人心疼啊,再看看我,大肚婆一个,皮肤也变差了,脾气也变得古怪了,更重要的是……”
陆北辰笑吟吟地看着她问,“重要的是什么?”
顾初怪笑了两声,笑得让陆北辰听上去挺毛骨悚然的。她拿眼珠子瞄了一下他的腿间,笑得更是瘆人了,“现在可没人服伺你了,正值血气方刚孔武有力的你能忍得住寂寞?”
陆北辰明白了,一脸无奈,“**配的那叫动物。”
“你就是那个雄xing荷尔蒙发育旺盛的动物。”顾初剜了他一眼,“平时就跟头láng似的,现在你能忍住?”
“如果你在夸我,那我欣然接受,但我也有权当庭辩解吧。”陆北辰惬意十足地跟她打趣,“你看啊,之前我们在一起两年,我碰过你没有?一直君子之守以礼相待对吧?接下来呢咱俩分开了五年,那这五年来我不还是一样守身如玉?所以,qíng爱这种事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否则顶多算是机械兴jiāo配,没有心灵上的沟通,很没劲。”
顾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请问大学露营那次,你是没找到天时啊还是地利又或者是人和?”
那次露营,是她和他最为亲近的一次。年轻的男女结群结队,背着厚重的行囊享受山水之乐,那晚户外帐篷扎得好生热闹,等到入夜,她躺在他的身边,夜晚安静得几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他睡着了,刚要翻身,他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那一刻,他的手指很烫。黑夜中,他的脸颊压了下来,她的呼吸急促,手指亦能轻易碰触到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其实在那晚她已经想到了种种可能xing,也做好了准备,她爱他,所以心甘qíng愿接受他给她带来的一切。只是她还是紧张害怕得很,身体抖得状如筛糠。他的手指探了进来,果真是滚烫,甚至,他也在微微颤抖。他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可呼出来的气息滚烫如火。
那一晚,她以为注定会成为他的,但他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亲吻了她的脸颊跟她温柔地说,睡吧。
直到现在她每每想起都甚觉甜蜜。
顾初今天提起了这番话也纯属打趣,原想取笑他,却见他但笑不语突然就紧张了,一把揪住他,“那晚是你,对吧?”
陆北辰见她一脸诚惶诚恐,一时间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当然是我。那晚不碰你,是因为我想名正言顺地得到你。”
顾初撇撇嘴故作不屑,实则内心喜悦,有时候她恨死他的自制,但有时又感谢他的自制。翻来覆去想着他刚刚的那番话,冷不丁就找出端倪来,诡笑着看他,“你刚才说你守身如玉,原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真是个雏儿啊。”
陆北辰脸色有瞬间的尴尬,清清嗓子起了身,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赶紧跟我回去,坐在这chuī风冻着我儿子怎么办?”
*
罗池打算正式对江源进行审讯,午后叫了几名兄弟一起往西寨去了。天玄女因为整个过程都不说话,那么寻人定身份的事儿就jiāo给语境了,她留在实验室,刚开始没看见陆北辰的时候甚是惊恐,但后来语境很耐xing地给她讲了10个有关外星人大战地球人的故事,这才让她稍稍安静下来。
陆北辰一晚上没合眼,劝好顾初后回到客栈倒头就睡,许是太困了,任由顾初在旁如何掐他的脸都没反应。搁平常,顾初总是要睡个午觉的,但今天就出了奇得失了睡意,等确定陆北辰是睡着了后,她就靠在窗子前望风。午后的风和暖,加上远处雪山的视觉效果,就感觉多少惬意,当然,这是她平时的感受。今天望风没了平日的舒适,总觉得烦闷。
当然,她没舍得叫醒陆北辰,他睡得太沉了,这个案子似乎比以往的案子更棘手,平时最讲究形象的他现在下巴青嘘嘘的一片,都顾不上刮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初溜达出房间,踱到秦苏的房门前时她稍稍停了脚步,只有在早上的时候瞧见她了,今天的砂锅粥很好喝,是她亲自选材熬制,白天就没怎么见过她。敲敲门,里面没反应,如是平时,顾初也就不会当回事的离开了,毕竟秦苏来贡卆还有正事要做,但今天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促使她一再敲门,因为,这是一种挺不舒服的感觉。
门终究还是没被敲开,顾初拧了一下门把手,不成想房门竟开了。
秦苏所住的房间格局跟她的那间大同小异,只不过房里布置的颜色更浓烈了些。她不在房里,今早换洗下来的衣服还搭在chuáng头,这有点奇怪,因为秦苏是个极其利落和gān净的人,绝对不可能允许沾了油烟味的衣服放在chuáng上的,说明……她离开得匆忙?
顾初感到费解,目光一转就落在不远处的方桌上,一部手机静静地躺在上面。是秦苏的手机,顾初吃惊,几步上前拿起手机,是什么事能让她手机都忘了带?现在陆门风雨飘摇,万一有急事找她呢?顾初想了想还是放下手机,可刚要离开时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她又退回到手机旁,迟疑地拿起,然后,缓缓地划开解锁键……
秦苏的手机没设密码,这倒是令顾初多少有些惊讶。解锁键一划开首先弹出来的就是短讯项,顾初第一眼就看见了最新的那条短讯,是今早九点多发过来的,手机号码显示是:江源。
短讯的内容很简单:十点半西寨见,就合同细节商谈。
果然还是跟西奈山的项目有关,怪不得秦苏这般匆忙。顾初耸耸肩膀,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可能是贡卆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所以她才会糙木皆兵吧。这种心理并不罕见,可当顾初刚刚关好房门时,一个念头冷不丁地闪过大脑,紧跟着一股子寒意如蜈蚣似的爬上了后背,她在原地呆愣了几秒后火速重新冲回秦苏的房里,抓起方桌上的手机,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五分钟后陆北辰被顾初晃醒,见她一脸焦急,他着实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就是孩子怎么了。可顾初冲着他直晃手机,声音急促,但表达的意思很简明扼要不làng费时间。“江源要跟秦姨商谈合同细则,但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可能还有jīng力顾着谈合作吗?”
陆北辰也是聪明,一下子听出了问题的关键,拿过手机扫了一眼短讯,很快就变了脸色,下一秒下了chuáng抓起手机就给罗池拨了过去。他在电话里说得也简单,一两句话就描述了秦苏此去西寨的蹊跷,罗池那边已经快要抵达西寨,闻言后告知他会马上着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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