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你的声音_殷寻【完结】(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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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不出诊,顾初来到了雪山,没有拍摄任务的乔云霄也一同随行。

  从湖的那边看过来像是挺近的样子,但实际上驱车前往又步行的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陆北辰亲自开着他那辆借来的大越野一路所向披靡,但经过有牛羊多的地方还是收敛了速度,遇上牛羊过马路的qíng况,一等就要等个十几分钟。贡卆这个地方散养的牛羊多,尤其是牦牛,有时候会趴在窄小的马路上晒太阳,一待就会待上好久,他们前往雪山的时候就遇上这样的qíng景,陆北辰是司机,乔云霄就做起了轰赶牛羊的工作。

  在这种地方,牛羊的命比人命要值钱,顾初在很早以前走过云南所以很有经验,乔云霄赶牛赶的快失去耐xing的时候她就嚷嚷着说,“一头牛比你身价还高啊,小心点小心点!”

  那还是在她上学的时候跟着一群朋友去云南游玩,路过少数民族村寨的时候她的朋友不小心压死了一只jī,结果整个村寨的人都差不多出动了,将他们的车围个严实,张口索赔10万,不给钱就不让走。当时她想报警,一只jī竟要价10万元,这不是敲诈是什么?但事实上报警是错误的选择,一来村寨偏僻连警察都懒得往里走,二来围了这么群人,想报警都困难,没办法之下她的朋友只能赔了钱,幸好也是帮富二代,10万块也不过是他们一晚上在酒吧消费的金额。

  但这件事是给了她足够的教训,后来她还将这段经历讲给陆北辰听。所以陆北辰听她对着乔云霄嚷嚷后,他慢条斯理地补上了句,“乔公子,说不定一条牛腿就能要你个百十来万。”

  “开什么玩笑?整头牛才多少钱?”乔云霄对于自己做苦差这件事极为不满,gān脆拾起根藤条要来抽着牦牛走,吓得顾初惊声尖叫,“别别别,你好说好商量把它哄走啊,千万别打、别打。”

  乔云霄不知道顾初当年的那段经历,但见她是如此地紧张,也就作罢,扔了藤条像是哄孩子似的哄着牦牛,耗时了近二十多分钟牦牛才彻底让道。等车子可以一路前行后,顾初松了口气,“还好还好,省钱了。”

  乔云霄一头雾水。

  雪山之上的海拔很高,三人临行前从医疗组拿了几筒便携式氧气罐,一路上爬的时候顾初就明显感觉到缺氧了,开始连连吸氧,等到了山顶后她的氧气筒都用完了,陆北辰没说什么,默默地把自己氧气筒都给了她。

  山顶之上的雪是常年不化的,海拔之高,无论怎样的艳阳高照山上的温度还是寒凉,跟山脚下像是两个世界。三人都套着防风御寒的冲锋服,顾初几乎是全副武装,冬天的帽子都找出来戴上了。

  她从背包里拿出了风马旗,一路上了玛尼堆。越是靠近,那些经幡被风chuī得嚎叫的声音就越大。她置身于经幡之下,仰头看去,长长的经幡被拉得四平八稳,任由风再大也傲然摇曳。听说这座玛尼堆是当地最大的,是由木雅人堆砌的,他们经常会来这里诵经,还有好多高僧也来过这里,木雅人流传着这样的话:这座雪山是有灵xing的,玛尼堆是得到转世活佛的指点堆砌的。

  不但木雅人崇拜着这里的雪山,这里的藏区人民也将这座雪山视为神祇,也许在他们眼中,但凡雪域或嵩山,再或者莽原高地都有神灵的存在,有了神灵的庇佑,他们才会一世世的平安。

  顾初将写有八字真言的风马旗拿在手里,与玛尼堆的最高点撒手于空,那色彩艳丽的长旗就随风而飞,带着祷文传向远方。她希望思思能够得到护佑,天上神灵能够听到她的祈祷,使她的妹妹下一世不再承受枉死之苦。

  今天乔云霄之所以跟着也是为了顾思,他在放风马旗的时候格外严肃,站在雪山之上,他久久地看着远处飘dàng的风马旗,眼前浮现的却都是思思的笑脸。他当她是最亲的妹妹,可她被枪杀的那一刻他什么都做不了。

  山顶风大,chuī得顾初脸色煞白,陆北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紧她,轻声说,“回去吧。”

  顾初没反应,眼睛一直盯着远方。

  手机响了,是陆北辰的。他生怕她身上的外套被chuī跑了,gān脆拉锁一拉将她囫囵个地裹在衣服里,接了电话。没一会儿回来了,脸色凝重地对顾初和乔云霄说,“客栈那边出事了。”

  ☆、517奇怪的血手印

  风月古道客栈闹鬼了。

  当陆北辰和顾初、乔云霄回到客栈后,听到七嘴八舌的都在嚷嚷这件事,有些胆小的姑娘们开始怨怼起瑶姐来了,说她这明明是个鬼客栈还对外营业,甚至还有的在说柜台上的图腾不吉利,哪有一进门就见图腾的?瑶姐一脸的不悦,脸色气得都发青,辩解说,一来我这这么多年都没遇上这种qíng况,二来图腾是属于我们贡卆人的,怎么就叫做不吉利了?年轻人说话别这么口无遮拦的!

  在雪山上时是陆北深给陆北辰打的电话,等见面的时候他跟陆北辰说得详细。今天午后客栈里几乎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出去到周边玩,可回来之后一个个的都被吓得失了魂,原来当他们回到房间时发现他们的chuáng头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血手印,殷红的血往下流淌,蔓延成了一个“死”字,每个房间都有,一进门就能看见,骇人极了,所有人都炸了。

  瑶姐不信邪,说一定有人在捣鬼,但凌双说整个下午在客栈的除了她和陆北深外就是瑶姐了,说有人捣鬼这是怀疑谁呢?瑶姐一时间挺尴尬的,解释说自己没那个意思,反复qiáng调说这件事太奇怪了。陆北辰拉着顾初上了楼,打开了他们所在的房间,身后跟着一群人,结果进了房间一看,墙头上果然也有个血手印,跟他们描述的一模一样,顾初盯着墙上的手印直发怵,心中翻腾起一阵又一阵的不详。陆北辰察觉出她手指的冰凉,攥了攥,又环过她的肩膀,示意她别害怕。

  “看看你的房间吧。”陆北辰对乔云霄说。

  乔云霄的房间也没能幸免于难,一个大血手印赫然出现在chuáng头。

  “现在看来就只有北深的房里没出现血手印。”顾初扯着陆北辰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她现在愈发觉得贡卆这个地方虽美,但邪气得很。

  可话音刚落下,凌双就惨白着脸喃喃,“不,他的房间里也有了……我刚刚,看过了。”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陆北深腿受了伤,但不代表他不能走动,得知陆北辰回来了后他就拄着拐杖出了房间,跟大家一同查看他们的房间qíng况,也就是在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房间里就多了血手印,所有人都在这,如果说是人为,能是谁?如果说不是人为,这种说辞还令人无法信服。当然,作为法医的陆北辰肯定不相信是鬼神作祟,他转头对顾初轻声说了句,“问问医疗组那边的qíng况。”

  顾初这才反应过来,忙给向池打了电话,向池闻言后张罗着大家查看自己房间,很快给出答案,医疗组那边没出现血手印。顾初收好手机后说,“看来出事的只有客栈。”

  “一定是程烨他俩!”杂志社的一个小姑娘脸色惨白地说,“自从他们两个闯进西寨后就不断的有怪事发生!”

  “是啊是啊,方子欣今天早上还说昨晚闹鬼了,说她听见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却见不着人,大半夜的一只乌鸦还死在了他们屋的窗台上。”

  “不会吧……这么恐怖?”

  “怎么不会啊?你看陆先生的腿都被砸伤了,现在每个人的房间里又有血手印!”

  众说纷纭间向池和几名医生过来了,向池上楼的时候也听到了几嘴,等走上前看清楚了房间qíng况后大吃一惊。陆北深在冥思苦想,乔云霄没参与到讨论中,靠在二楼的栏杆旁点了支烟,时不时地瞅陆北深。

  瑶姐听了这番话后脸色一惊,“还发生过这种事?”

  “是呀……”

  陆北辰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顾初跟了进去,向池一看二话没说也进了屋,瑶姐等人想要往里进的时候就听陆北辰命令了句,“别进了,关门。”

  顾初马上照做。

  瑶姐等人大眼瞪小眼的,私下议论:他要gān什么啊?

  “这绝对不可能是鬼神作祟,太可笑了!”向池一进房里就下了论断。

  陆北辰本来就对向池厌烦,现在人少了,他更是不用顾忌他的面子,身子往旁一侧,伸手做邀请状,“向医生,否则你来查查看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向池所擅长的,但在顾初面前自然不能失了男人的面子,清清嗓子,“我是医生,治病救人的,可不是什么巫医。我建议你也别轻举妄动,有些事可不是逞qiáng就能解决的。”

  陆北辰没理会向池的警告,甚至连解释的话都没有,转身走向chuáng头,细细查看墙壁上面的血迹,刚要伸手去摸,就听向池嚷嚷,“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已经告诉过你——”

  “老婆,他太吵了。”陆北辰面朝墙壁背对着他们,淡淡地说了句。

  顾初明白他的意思,将房门打开,“向医生,你先出去吧。”

  “他什么意思啊他——”

  “杂志组好多姑娘受到了惊吓,需要向医生你的安抚。”顾初微笑道。

  向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狠狠瞪了陆北辰一眼后离开了。顾初关了房门,走到陆北辰身边,歪头盯着墙上的血印子说,“恐怕没人让向医生这么下不来台吧。”

  “我不需要给他面子。”陆北辰笑道。

  顾初一撇嘴,“看出来了。”有时候她觉得陆北辰qíng商挺高的,否则会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为他卖命,但有时候她又觉得他qíng商挺低的,说翻脸就翻脸,别管对方是什么人什么级别,他看不顺眼的铁定不给面子。像是向池,怎么说都是资深医生了,医疗组的人谁见着他不都得礼让三分?他倒好,连解释都懒得解释,这说明他的确不想给向池留任何qíng面。

  陆北辰闻言后笑得开心,“知我者莫若妻啊。”

  “他毕竟是我现在的上头领导,你不给他面子也得为我考虑一下吧。”顾初嘟囔了句。

  陆北辰唇一扬,“谁敢动你?他敢打你的主意试试看,我会让他这辈子都做不成大夫。”

  “自大狂。”顾初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甜滋滋的。她喜欢这种感觉,有一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后的感觉,不管遇上了什么事,不管遭到了什么委屈,他都会跟她说,有什么好怕的?还有我呢。

  她时常在想,如果上天没让她跟陆北辰相遇的话,那么她会怎么样?是不是所有的痛苦和绝望还要自己一个人来扛?也许会遇上另外一个男人,可他会像陆北辰这样为她抵挡风雨吗?能让她在困惑绝望时第一时间想到他吗?她无法去想象那样的生活,说一千道一万,最根本的原因是,她无法去爱上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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