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上前,颤抖着伸手拉开了柜门,柜子里竟然是陆北辰!他穿着白大褂,脸色也煞白,闭着双眼,只有嘴唇是鲜红鲜红的,毫无声息地在她面前,像,死了。
何奈在她身后yīn惨惨地开口,陆北辰把陆北深给抢走了,那我就拿他做试验了……
……
顾初被吓醒的时候已是天亮,虽说窗帘挡得厚实,但她能感觉到窗外是艳阳高照。她怔怔地看了天花板许久,这才一点点扭动gān涩的脖子。身边的男人早就起来了,他的那一头永远是整整齐齐的,如果不是因为气息还在,她总会误以为他是没回家睡觉的。
但昨晚显然他睡得晚,她半夜起来喝水看见书房灯还亮着,不消多想也知道他一直在看案子的资料。顾初从chuáng上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刚掀了一条fèng就是满眼的光亮,紧跟着阳光接涌而至。
果然是个好天,也难怪,昨夜bào雨肆nüè,今天也该雨过天晴了。
楼下的光线更好,落地窗是开着的,小花园里的花香都挤进客厅里了。天气好的日子总会让人有些期许,就好像会有好事上门。她倒是不奢求天上掉个大馅饼,只希望今天能突然有个转机,证明跟她有关的人都是无辜的就好。
陆北辰已经做好了早餐,见她醒了,将一份芒果青橄榄龙虾沙拉端上了桌,笑道,“吐司马上烤好了,洗漱吃饭。”
顾初定睛一看,一桌子的营养均衡,探头,陆北辰又进了厨房。
阳光像是格外厚爱他,他罩在清晨的光亮中,白衣深米色长裤,看上去朦胧英挺,俊朗不凡。顾初简单洗了手后就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这样一个他,想着自己要不要也像是昨晚他那样流氓一次。正想着他转过头来,见她慵慵懒懒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他的脸颊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白希,冷不丁的,顾初心里一哆嗦,想起了昨晚上做的那个梦,那个,他被关在柜子里的梦……
☆、477把你卖给我,好吗
有人怕黑,不是怕夜的本身,而是怕隐藏在黑夜之中未知的危险。顾初曾经一度也怕过黑,在那段守着父母遗像的岁月。只是她怕的不是未知的危险,而是吞噬人心的孤寂和茫然。从没听说过谁会怕白日,尤其是阳光正浓花香四溢的清晨,就正如,此时此刻。
其实真正的恐惧不是藏于黑暗,而是匿隐在日光之下,那是一种明明是你能目光所及却还看不到的危险。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种想法?缘于顾初昨晚的那场梦,眼前的阳光正浓,陆北辰的身影笼罩其中,他唇边的笑纹越是清晰,她越是担忧。
她突然怕噩梦会成真,她也怕眼前这份美好不过也是梦境,下一刻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她更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因为昨晚他始终没回答她提出的那个问题。
“北辰。”顾初坐在餐桌旁,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
吐司恰恰烤好,陆北辰端过来顺势在她对面坐下,抬眼看着她,“怎么了?”
“这辈子我们是要在一起的,对吧?”刚起chuáng的顾初眼睛里还有点懵糊,但思维是清晰的,一手攥着叉子,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陆北辰将双面煎蛋推到她面前,笑道,“当然。”她吃煎jī蛋有个毛病,不喜欢吃单面煎,用她的话说就是,小jī未成形的尸体摊了一片……
顾初“哦”了声,叉子陷入了jī蛋里,蛋huáng的熟度刚刚好。她吃了一口,见陆北辰还在等她解释,她补上了句,“没什么,我是怕你忘了。”
记得吧。
只要记得你我相约相守的承诺,你就不会做出轻率的决定。
陆北辰看了她许久,忽而又笑了,将切好的吐司也放到她面前,轻声说了句,“快吃吧,吃完记得请假。”
清茶盏了香,这是他的习惯,多少温暖了他身上的清冷气。随着味蕾的打开,顾初也从噩梦的余惊中摆脱,她面前放着热好的鲜牛奶,甜甜腻腻的奶香与对面的清雅茶香相撞,这是她喜欢的清晨。其实她更想他们两人都从事着其他普通的行业,像是公司上班的小白领也好,每天不会面对生命的消失和陨落,不用揣度人xing的善与恶,忙忙碌碌,为生活,为未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种清晨就不再是奢望,她和他每天都可以这么面对面悠闲地用着早餐,她有她的奶香,他有他的茶香。
放下杯子,顾初轻叹了一口气,“笑笑周一才能上班,我再请假不好。”
“不会耽误太久。”很意外,一向工作为重的他竟然对请假这种事很坚持。
顾初不解地看着他。
陆北辰抬眼,瞧见她嘴巴上沾了一抹牛奶,那形状像是从嘴巴钻出两颗小獠牙似的可爱,忍不住笑了。抽过纸巾伸过来为她擦擦嘴,说,“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顾初来了jīng神。
陆北辰笑而不语。
“这么神秘?”她更是好奇了,“跟案子有关吗?”
陆北辰夹起一块虾ròu直接塞她嘴里,“快吃。”
如此,顾初更觉得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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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雨过后,空气清朗了不少,只是空气微凉了些,顾初出了门后肩头感觉有点凉,瞅了一眼别家的院子,蔷薇花都凋零了,有枯huáng小叶被车轮碾压在路边。快到深秋时了吧,转而就来冬日,她既期待又有点不大喜欢的季节。白雪皑皑时总会给人带来安静,许是到了年底连死神都会发懒,所以冬季变得不那么生死离别,但上海又是一个无雪的城市,高qiáng度连轴转的城市,就算在即将到来的冬季里也会让人绷紧神经,所以,顾初期待着冬季却又不喜欢上海的冬季。
她还是按照陆北辰的要求请了假,站在门口等他的时候,好奇心一直在嗓子眼里吊着,满心想着最大可能是跟案子有关的事,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做出撇下工作不管带着她làng迹天涯的事,所以,làng漫与陆北辰无关。
车子从车库出来了,停在了她面前。
上了车,没等系安全带,陆北辰就从后座拎了件披风过来,“披好,早上的空气有点凉。”
她穿了件无袖的小洋裙,刚刚风一经过是有点扛不住,但懒得回去取衣服,不成想他思虑周全。肩头温暖了,他侧过身来给她系安全带,盯着他的侧脸,她是百看不厌,笑嘻嘻问他,“还不告诉我去哪呀?”
“急什么。”陆北辰回了句,看样子是不打算提前说。
“那让我猜猜。”她偏头。
陆北辰坐直,发动了车子,“以你的qíng商未必猜得到。”
“哎?”顾初听出端倪来,“不需要用智商猜的?”
车子拐出了路口,陆北辰加了速,笑说,“今天上午你可以暂时把智商扔到一边。”
顾初玩弄着手指,分析着他的这句话,看来不是跟案子有关,难道真的要带她去什么làng漫的地方?他备了让她意想不到的惊喜?怎么觉着都不对,陆北辰不是这种xing格的人,再者说,但凡正常点的人想要搞什么惊喜都得在晚上吧,哪有一大早晨就去营造làng漫气氛去?更重要的是,现在陆北深的病qíng未卜,何奈的状况又极为棘手,陆北辰哪还有心思想别的事?
怎么猜都猜不出来,就算用qíng感去分析也觉得说不通,末了,她随便塞了句玩笑,“陆北辰,你不会想把我给卖了吧?”
前方一路畅通,车子穿过一个绿灯,陆北辰稳稳地把着方向盘,闻言后故作惊讶,“还真被你猜到了。”
“啊?”顾初一愣,什么?
陆北辰腾出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目视前方,笑,“我是打算卖了你。”
顾初瞅着他,一脸的惊讶,“什么意思?”
陆北辰只是浅笑,不回答。
“喂,话说明白点啊。”顾初摇他的胳膊。
奈何,他除了笑,一言不发了。
就这样车行了近二十多分钟,停车的时候时针指到9,陆北辰将车子一熄火,“到了,下车吧。”
顾初矮头一看外面的建筑,愣住。很快,陆北辰替她开了车门,催促,“快。”
“那个……”她迟疑。
“什么这个那个的。”陆北辰gān脆拉她下了车,随手“嘭”地一声关了车门。
顾初的脑袋都是懵的,被他一路扯着上了楼梯,过了转门,有来往的qíng侣,欢天喜地地捧着小红本相互搂拥着从她眼前经过,身后还有一对拉拉扯扯的男女,一进门就吵吵嚷嚷的,女的嗓门很高:离,跟你离就对了!男的嗓门更高:对,离!
她打了个冷颤,很快被陆北辰搂在怀里了。
有长长的队伍已经在排着了,每个人手里还拿着号,她看见有女孩子在扯着男孩子的袖子激动地说:我好紧张啊好紧张。
她又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扯住陆北辰的袖子,喃喃,“北辰,你……”
陆北辰看了她一眼没吱声,择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拿出手机拨了出去。顾初感到有点缺氧,太阳xué也跟着一涨一涨的,她听不见他对着手机说了什么,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地响得厉害。
等他结束通话后,她傻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心底有个声音在喧嚣着、惊叫着,甚至也在喊着刚才那个女孩的话:我好紧张好紧张……但是,口gān舌燥,声音挤不出来,只能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用眼神来传递着自己的不可思议。
陆北辰见她这个样子,唇稍上扬,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微微俯下脸与她对视,嗓音低柔,“把你卖给我,行吗?”
顾初的气息活生生被掐断了,心脏也骤然停滞,几秒钟的时间它又复苏了,狂跳不止,就好像胸膛里要装不下它似的。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可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发晕,连眼珠子都动不了,与他对视,他的目光黑亮又灼热,那瞳仁里有她的影子,似惊喜又似惊吓的模样。
陆北辰眼角眉梢沁着笑,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的,英俊的脸愈发贴近她,语气更加温柔,“办理这种事你没经验,我也没经验,所以一会有专业人员告诉我们怎么做。”
“啊……”顾初好不容易挤出点动静,唇瓣扇了扇。
你什么都不用做,跟着我就行了,知道吗?”陆北辰叮嘱,说着说着,他自己好像也有点紧张了,清清嗓子,又挺直了身体,整理了下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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