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吃得jīng致。
在这点上,陆北辰从不是一个亏待自己嘴巴的人。顾初这一晚吃得不少,因为第一次是以陆北辰搭档的身份出现场,虽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手把手教她东西,但这次她发现了陆北辰没发现的线索,而且还被他采用了,这着实令她很有成就感。
结果,一不留神就吃多了,撑得胃难受。
回佘山的一路,她靠在副驾上直哼哼,陆北辰开着车,任由她在身边制造动静。
“你应该回外滩。”陆北辰稳稳地把控着方向盘,说。
顾初靠在副驾,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我才不。”
“你在佘山休息不好。”
她笑,“你正好说反了,我在休息室里睡觉睡得可好了,都不怎么做梦的,一觉睡到天亮。”毕竟是她自己的*,熟悉的地盘就会滋生熟悉的安全感。
陆北辰将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拐了弯,他说,“你误会了,我是指,我休息不好。”
“嗯?”顾初一个激灵坐得挺直,“我影响你睡觉了?”
“嗯。”
顾初的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不对啊,我睡觉又不打呼噜。”她知道他睡觉挺轻,还怕光,但她都注意了呀。
“我没说你睡觉打呼噜。”
“那怎么就影响你了?”她委屈。
陆北辰睨了她一眼,唇稍匿笑,“你夜夜挖空我的jīng力,我白天怎么有jīng神工作?”
顾初一下子就明白了,脸腾地就燥了,抡起拳头给了他一下,“喂,是你每天晚上都跟饿láng似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笑了。
“不准笑。”顾初更是不自然了。
他还是在笑。
“恶人先告状,那行,送我回外滩。”顾初瞪了他一眼。
“晚了。”
“我可不想落下祸国殃民的口实,您陆大教授什么身份呀,万一被我这么个小丫头给耽误了多不好,传出去也不好听,会说我是个魅蹄子,把你给迷惑了,害得您老夜夜笙歌无法早朝的。”顾初故意说。
“我听过一句话。”
“嗯?”
陆北辰伸手轻捏了她的脸蛋,“温柔乡,英雄冢。”
顾初“噗嗤”就乐了,“我是温柔乡我承认,您老还英雄呢?”
“今晚试试。”他的唇微扬。
顾初脸一红,啐道,“*。”
到了别墅,天已经黑透。星子在夜幕上撒了一大片,有将圆的月悬于天际,中秋将至,月儿就愈发地圆明了。
陆北辰在林荫路下停好了车,顾初还在懒洋洋地靠着不动。他为她打开了车门,浅笑着看她,“想赖今晚的账?”
“本小姐今晚不伺候。”顾初笑道。
陆北辰大半个身子探了进来,似笑非笑,“再不下车,我就在车上把你给办了。”
顾初眼睛骨碌碌一转,马上谄媚献笑,轻抚他的胸膛,像是在安抚只正蠢蠢yù动的狮子,“别吓唬人家嘛,人家胆小,不经吓的。”话毕,麻溜下了车。
陆北辰被她逗笑。
进别墅,林荫小路是必经之路。
还是一样的步行,只是,今晚似乎特别惬意。
也许,是案qíng又有了全新的进展,也许,是今晚的月儿太明,也许,是今晚的他很是温和。
她挎着他的胳膊,缓步往上走,踩在细细的石子路上,听着两旁棕榈树在沙沙作响,心qíng也愈发愉悦了。他一手还拿着她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另只胳膊就任由她扯着,偶尔会转头看她,她唇角有笑,他看了,心中自然欢喜。
“以前这里不是棕榈树,是杨树。”她主动提及了过去,靠着他,伴着月光,她指着棕榈树的小手白希清透。“每年都有飞絮在飘,跟下雪似的特别好看,到了晚上,风一chuī,树叶间的动静比这大多了,我最喜欢听那个声音。”
陆北辰没说话,他静静倾听。
“我特别喜欢到小路下去接我父亲,每一次他都是背着我回家的,我就在他背上听着树叶在沙沙作响,感觉特别幸福。”她说着,又想起了从前,父亲的背那么宽广,那么结实,是她认为亘古不变和永不消失的靠山,可是……
她不再说话了,qíng绪转得低落。
陆北辰看了她一眼,月下,她眼底的失落那么明显,像是镌刻在画卷上的颜料,清晰蜿蜒,令人心疼。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抽出胳膊,揽过了她的肩膀。
小路很长,*而上。
许久后,陆北辰问她,“走累了吗?”
顾初靠着他,轻轻点头。
他便松开了她,走到她前面,蹲身下来,说,“上来,我背着你。”
顾初蓦地僵住。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提前通知大家一声,明天的更新时间也是在晚上七点。大家看文吧,祝大家中秋快乐!
☆、246如果,可以走一辈子
有的人可以抱着一段回忆过一生,有的人也可以被一段回忆毁掉一生。对于顾初来说,过往的事是把双刃剑,可以令她生可以令她死,可以让她心生幸福,也可以让她悲怆涕零。
就如同这条林荫小路,打从她回来这里后,每次经过都会刻意回避被父亲先一路背着走的美好记忆。这条幽静小路,早就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条,来往之间也不再是她的亲朋。
脚印多了陌生,她的人生已然回不到从前。
可此时此刻,陆北辰就蹲身下来,对她说,上来,我背着你。他要背着她,在这条小路上,像她的父亲一样。
顾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后背。
今晚的月亮得很,映得每一片棕榈树的叶子都发了亮。也如水似的流淌于他的后背,宽阔而结实。她的心就轻轻dàng了一下,有点疼,还有点期待。
许是见顾初半天没动静,陆北辰微微侧脸过来,说,“怎么了?上来。”
那月光就蔓延在他的半边脸颊,棱角硬朗,英俊非常。
顾初上前,轻轻地搭了胳膊上去。隔着衬衫的衣料,男人硬实的肌ròu和惑人的体温清晰可感。她趴好,他便起了身,丝毫不见费力。
瞬间,她觉得离地面很远,思绪就恍惚了一下。
在她很小的时候,被父亲背起的一瞬间,也是这样的感觉。
陆北辰将她往上抬了抬,她便完完全全趴在了他的后背上。不同于上一次在厦门时她脚受伤的时候,这一次,许是因为月色太美,就勾起了她不少的回忆。
这一条路,静谧清凉。
两旁棕榈沙沙,落于耳畔如同唱歌。
月光拉长了彼此的影子,于小径之上。陆北辰背着她,走得稳重踏实。她将脸颊埋在了他的颈窝,自他的衬衫自他的身体甚至自他的呼吸间都是极淡的来苏气息,在这样的夜晚平添了几许温柔。
她贪婪地呼吸着他的气息,心头就溢满了幸福。
“你会不会很累?”她忍不住问。
“不会,你太轻了。”他的嗓音低低的,很是好听。
顾初便忍不住搂紧了他。
男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后背,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的后背就好像是一堵永远不会被攻破的城墙,她只管安心地贴靠,任外面多大的风雨都不会受到伤害。
“北辰。”她轻唤他的名字。
“嗯?”
她只是抿唇笑笑,脸愈发地贴近他的肩膀。
“怎么了?”陆北辰背着她,看不见她的表qíng。
“没事,我只想叫你的名字。”她轻声说。
从她的角度,能够瞧见他含笑的唇稍,笑,虽然很浅,却如同沾了chūn日阳光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漾进了她的心底。顾初又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北辰。”
她发现,自己愈发喜欢这个名字了。
陆北辰背着她一步步上着坡,低笑,“又怎么了?”
她就忍不住笑,唇眼都紧贴着他的颈部。她听见他的低笑声,从喉咙处轻轻逸出,令人心悦。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父亲这么背着我。每一次我都在想,如果能这样被父亲背着走一辈子该有多好,父亲的背很结实,我喜欢在他的背上透过重重的杨树叶子看蓝天白云,很幸福。”她轻声说了这番话。
陆北辰没说话,只是收紧了臂弯。
“北辰。”
“嗯。”
“你会这样陪着我走一辈子吗?”她问。
陆北辰轻声说,“如果你想,我可以背着你走完一辈子。”
顾初的心口就被他的这句话狠狠撞击了一下,忍不住的,将他搂得更紧。
如果,可以走一辈子。
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
“从庞城的住所来看,他是一个不大注重整洁的男人,虽然敲诈了刘县长不少钱,但很显然,这些钱没有用在他身上,至于那些钱的下落,我们初步判断他是用在了女人身上,换句话说,他应该不是一个生活自律的人,酒色自然是找不了。当然,这需要罗警官做进一步的调查。”
警局报告会上,顾初站在大屏幕旁边就目前发现的一些证据发表看法,幻光灯的灯束打落在她的脸颊上,jīng致,又异常白希。
这次关于法医部分的报告,陆北辰全程都jiāo给了顾初来做,他只是坐在会议桌旁,静静地喝着咖啡,手旁依旧空空如也,不像其他人,文件成摞。
了解陆北辰做报告的人都清楚,他在报告会上向来不带任何资料,所有的资料都由下属拿着,他却记得住报告中的每一项事宜,这着实令行业的人叹为观止。
现在,就连警局的其他人都能看出来,这陆北辰是一心要把顾初给推出来,上一次做尸检报告时,他还是主讲人,顾初只是配合,但这次,他完全就退到了二线,而顾初,俨然成了那颗最耀眼的明星,于幻灯面前落落大方。
而更令众人刮目的是,这顾初也落得陆北辰的“真传”,做报告也从不见她中途去看文字说明部分,幻灯片上大体都是现场照片,所有的解释都来源于她的口述。
就连罗池都不得不佩服眼前这小丫头,原来她说她记xing好,不是chuī牛。
一场报告下来,光是需要准备的文件就得是厚厚一摞,她就这么轻装上阵,着实令人惊叹。而相比上一次的手忙脚乱,这一次的她自信满满从容不迫,一看就是做足了准备。
52书库推荐浏览: 殷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