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日常_多木木多【完结】(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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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全保让她推得一个踉跄,赶紧站稳,道:“你这话好没来由,我待主子是什么心,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玉瓶喊住他,道:“你收刘太监的银子我不管,他想侍候主子,抱主子的大腿,那是他的事,我也管不到前院去。只是主子也不是gān站着让人蒙的,你这种小手段,使一两回还行,能使多久,你自己想。”

说完,玉瓶挤开他先离开了。

赵全保深吸一口气,面色不变的去前院叫膳。因为后院李家厨子的手艺侍候李薇还行,四爷总看不上。所以四爷来,李薇一般去前院叫膳。

但平常她还是习惯叫后院膳房的膳。

赵全保到了前院膳房,刘太监新收的小徒弟一见到他就麻利的跑过来,连声喊哥哥,又给他端茶搬座儿,然后跑去喊他师傅。

刘太监很快从灶间出来,赵全保笑道:“给刘爷爷请安,咱们主子今天想您的手艺了,这不,就遣小的来请您出山了。”

刘太监正色道:“主子能瞧得上奴才的手艺,那是奴才烧高香了。”然后就笑眯眯的拉着赵全保去他的屋里喝茶,左右无人,塞给赵全保一包银子。

赵全保收下银子,叹道:“以前总是受您的照顾,只是日后怕是不能常来了……”

刘太监回身掩上门,小声问:“可是我侍候的不好,让主子用的不舒服了?”

赵全保摇摇头,比了一下手势。

刘太监明白了,这是有小人作祟,他皱眉道:“不然,就请你搭个梯子,我再去拜拜这尊佛?”

赵全保摇头:“不好使。”玉瓶在主子跟前是最受信重的一个,她虽然是侍候人的包衣,却跟他这种没根只能搂银子的人不一样,日后她出府嫁人也能再回来侍候,生的孩子的前程也能挂在主子身上,几两银子买不通她。

刘太监为难了。他在屋里左右转圈,赵全保站起身道:“日后,小的自然会在主子面前多提提爷爷的名儿,只要主子记着您,忘不了您,自然会常常叫您侍候。”

刘太监送他出去,再三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侍候主子几年?不过是想趁着还能动,多替主子尽几次心罢了。”

赵全保道:“我都记着呢。爷爷就放心吧。”

看着赵全保出去,刘太监无奈转身回到灶间。徒弟们已经洗洗切切忙得热火朝天了,他指挥着人架锅倒油爆香葱姜,一边忙着,一边想,难道真到了要告老的时候了?

回乡买地,做个地主过逍遥日子?

刘太监叹了口气,小徒弟关心的问:“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他摇摇头,拍着小徒弟的肩道:“快,下ròu!”

不成,他还不到说老的时候呢。等真动不了了,再想告老的事吧。能安安稳稳的从宫里退出来,到了四爷府上,不混出个样儿来怎么行?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拿这句话问自己,刘太监拍着像怀胎五月的大肚子笑了。

李主子吃惯了家里的口味,不爱叫他的菜,他就拿银子买通赵全保,在叫膳时做手脚,只要李主子没明说,赵全保就叫他的膳。虽然现在是被人发现,赵全保要缩,他不能qiáng留,但也不意味着就此认输。

比起四爷和福晋,还是李主子的大腿要好抱一些。

刘太监不禁细思,要怎么再走通李主子跟前的门路呢?赵全保不成,跟着去哪座庙哪个佛前烧香才灵验呢?


74、(剧qíng)上书房 ...

  刚入夏,皇上偶然有次走到上书房,见只有寥寥几个小阿哥在读书,大半的地方都空着,叫来十五、十六等几个小阿哥近前来查问课业,考背字习字,小阿哥们都答得慡快。

皇上赏了他们之后,回到宫中却思念起太子来。

殿外烈阳炽热,晒得大殿前的空地上一片白炙。来往宫人都沿着殿檐下的yīn影走。正值大中午头,偏偏毫无人声,只有殿外树间的蝉鸣叫得厉害。

康熙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他习惯了不管坐在哪里,都要手不释卷。太子还小时,也是由他教了这个习惯。当时太子只及他膝盖高,穿着杏huáng的常服,坐在高大的椅子上还略有不稳,可他教他要坐直挺背,太子就不管坐得再不稳当,也没有向后靠,不敢去扶一扶近在咫尺的扶手。

当时的太子,他亲自起名叫保清。保这大清江山千秋万代。这是他年仅二十五就逝去的皇阿玛的心愿。

外人都说皇阿玛德行有亏,qiáng夺臣妻。为君不贤,秉xing软弱,恣意狂放。

可他眼中的皇阿玛,是一个真正的皇帝。说他软弱,可谁见到他一力抗衡权臣与宗亲?在坐稳江山后,更是连压在头顶的太后都被他死死的按住,不能妄动。

天不与他,才叫他只活了二十五年。

成年后回想起先皇,他只有满满的敬佩。

扶起多尔衮时,先皇尚年幼,宗亲qiáng盛。当时满人刚刚入关,汉人的那套君臣父子还没刻在满人的骨头里。就算是当时把先皇拉下,换别人去坐这皇庭大位,也无人置喙半句。

等多尔衮势大,先皇也是先蛰伏,再寻机将他斩于马下。

待太后势大,先皇要坐稳这汉人江山,就不如背这不孝之名。治汉人,自然要尊汉人的礼法。像前金那样,大清的江山也坐不稳几代。

先皇待孝献皇后有几分,他不知道,也猜不出来。只是祸水名由孝献担了,太后也疲了,满宫的蒙古皇后蒙古妃子也都完了,而满人血统的阿哥也留下来了。

要不是天花恶疾,先皇没有英年早逝,不知他还会有什么样的英举。

仰望先皇,康熙总怕自己做得不及先皇好。他习自先皇,保清一落地就立了太子,皇后嫡出,这样的太子才是万众归心。

当时他的儿子不多,自然是盼着哪一个都要成才,虽然也曾忧心过保成与太子的年龄相差不大,也做不出故意冷落这个阿哥。他只盼着他们都快快长大,能成为他的臂膀。

当时还有前明小朝廷,还有数之不尽的反贼。宗亲们习惯在了糙原上的权柄,不虽然被这中原繁华迷住了眼,却还念念不忘当年的八王议政,四大贝勒的风光。他既要笼络他们,又不愿意当个傀儡皇帝。

平衡。在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时,南怀仁就用一艘摆在铜盆中的纸船教了他什么叫平衡。

他说着一口奇怪的满语,在他问起平衡时,叫太监接来一盆水,折了只纸船放在水中,将一柄薄竹板架在船上,然后在竹板两端放上等重的棋子。

他道:“尊贵的皇上,这就是平衡。”

然后他加重一侧的棋子,两只象棋叠在一起,竹板向一侧倾斜,棋子都落到水里不说,纸船也翻了,来不及捞已经化成了纸泥。

他回寝殿后自己玩了好半天,书中有不患寡,患不均的说法,细思起来与平衡一般无二。可见世上万物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当了皇帝后,他才更深刻的理解到平衡的含义。小到身边的一事一物,连太监宫女们都会争先恐后,大到朝堂、后宫,还有这个天下。

回首来路,他只担忧自己没办法做得更好,考虑得更周全,却并无后悔。

只是想起太子,想起他小时懵懂gān净的眼神……

康熙长叹一声。

侍候的梁九功见此,头垂得更低。听说年老的太监都会腰痛,有的从宫里出去了也直不起腰,大概就跟他们这天天弯腰有关吧?

梁九功走了下神,却也不妨他竖起一只耳朵听皇上的吩咐。在皇上身边侍候得久了,连睡觉都记着听皇上的话呢。

他这名字还是皇上小时候替他改的,说他有九个功劳。当时的皇上待下人就以厚恩、厚赏、重罚为主。能留下来的,都是忠心不二之人。

梁九功近前几步,皇上刚才朝他看了一眼,这是有事叫他去做。

皇上转头看着窗外,慢道:“去请太子过来。”

梁九功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低声应了声‘是’,疾步退出,叫了最近在皇上跟前较为得用的魏珠过来。

魏珠长得眉目清秀,年约十八九,一脸的忠厚诚恳。他见梁九功招手,立刻快步过来,打了个利落的千问:“梁爷爷,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梁九功清了清喉咙,呶一呶嘴,小声道:“去毓庆宫一趟,皇上传太子呢。”

魏珠心里把梁九功骂了个臭死,面上笑着应道:“小的这就去。”转身也不敢耽搁,叫了两个小太监陪着,一路往毓庆宫去。

宫里不许奔跑,所以太监传话时要是主子说的急,他们不敢耽搁,个个都练了个走快路的本事。魏珠带着两个小太监,一路疾驰,脚下快的像踩风火轮。

皇上待太子近年是有些冷淡了,太子气不顺时,也难免拿底下人出气。太监都是贱种,主子拿他们出气也是抬举,挨了板子也要爬回去谢恩的,哪敢说一个不是出来?

久而久之,难免有人视去毓庆宫为上刀山,下油锅。

再者,谁知皇上叫太子是好事还是坏事?太子去领了顿骂,挨了顿罚,出来找人出气,你这个去传话的是不是就是正好的出气筒?

魏珠连梁九功的祖宗二十八代都问候遍了,这趟差也不得不出。还不能误了主子的事,万一皇上叫太子一时不见,梁九功肯定撒着欢儿的就把他卖了。

到了毓庆宫宫门口,魏珠放慢脚步。守宫门的小太监早远远的看到一个主管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早就跑回去报信了。魏珠也是故意给里头的人准备的时候,省得他一路跑进去,太子正抱着小老婆快活,他是能催太子快些皇上等着,可也要给太子穿衣服洗漱的时间吧?

他这边慢一步,一会儿这差事办起来才更顺当。

果然层层通报进去,他见到太子时,太子已经收拾好了。他跪下磕头说:“秉殿下,皇上那边传呢。”

太子温煦一笑,道:“不好让皇阿玛久等,咱们快些。”

“喳。”魏珠应道,侍候着太子去了。

踏出殿门时,魏珠大着胆子蹩了眼太子的容色。被殿外炙热的太阳光一照,显得太子面色白得像个病人,额角渗出几颗汗珠。

宫里都说太子沉迷女色,还说太子宠爱漂亮的小太监。

魏珠心里摇摇头,这主子们的事,他还是不要多管了。一路将太子送到皇上这里,看着这位主子踏进殿门,梁九功在里面通报,他这趟差事才算是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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