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一愣,但见老夫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思一转,马上就明白了几分,愕然瞪大了眼睛道:“母亲你难道是准备……”“如果不能物尽其用,岂不是白白làng费了她那副好皮囊?”老夫人并不否认,深深的看她一眼,“我知道添儿是个争气的,可你也不想想,与其让咱们严家的男儿世世代代在战场上拿命去拼,何不如另辟蹊径
,走走别的更轻松的路子?”
冯氏万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打这样的主意,心里紧张不已,“可是——侯爷大去之前说过,添儿也曾嘱咐过,不叫我们掺合朝廷的事的。”
老夫人横她一眼,“别忘了,玉丫头嫁的就是皇家,你以为这就能撇清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南康公主和宫里的贵妃娘娘走得近!”
此言一出,冯氏更是意外,“母亲您的意思是……”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但其中意思却是清楚明白的。
冯氏纵使心里忐忑,觉得她贸然拿这样的主意是疯了,却也不敢明着顶撞她,只能算是默认了。
又说了两句话,老夫人就将她打发了。
冯氏爬起来,浑浑噩噩的往外走。
院子里杨妈妈被拖出去的时候留了很长血印子,几个丫头正跪在那里拿湿抹布擦,血色狰狞,一直蔓延出去好远。
冯氏看着,突然想到杨妈妈惨死的模样,心里不由的抖了一下。
她快步出了院子,带着几个丫头往回走,正走在花园里,突然平地而起一阵yīn风从背后chuī过来,丝丝的凉。
许是疑心生暗鬼的原因,冯氏只觉得是有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摸上她的脖子。“啊——”她惊叫一声,本来想要回头看个究竟,却因为太过紧张,两眼一翻,居然直接吓得晕死了过去。
正文 第098章 威胁
这边丛家人回府的马车上,国公夫人上车之后就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
城里的路平坦,马车一直走得很稳,桌上灯影摇曳,映在她脸上,依稀还是可见她唇角紧绷,是带了几分不悦的qíng绪的。
“老夫人!”几次yù言又止之后,huáng妈妈还是开了口,“您睡着了吗?”
国公夫人先是没动,过了片刻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huáng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开口,“严家二小姐手上的那对儿玉环好像是——”国公夫人娘家传下来的东西,huáng妈妈当然最熟悉不过,别人都不知道,她却清楚,因为丛皇后的作为伤了国公夫人的心,而国公夫人又只有她一个女儿,那对镯子,两年前国公夫人生了那场重病的时候亲
手jiāo给司徒渊了,说是让他送给未来的王妃,替她把这东西继续传下去。
可是现在,那对镯子却被套在了严锦宁的腕上。
国公夫人本来也是不解,司徒宸何故要对严锦宁那么个小姑娘下毒手,还以为是他想要自导自演一场闹剧去笼络严家的手段,可是在看到那对镯子的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八成是冲着司徒渊去的。
本来如果只是司徒宸争权夺利的手段,就算他对自己起了歹意,国公夫人也只是失望而已,但是他居然在打司徒渊的主意?只这一点就足以叫国公夫人震怒了,所以上车之后她的脸色就极其的不好。
那对镯子肯定是司徒渊送给严锦宁的无疑,可是——
国公夫人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这个孩子做事,不该是这样拖泥带水的。他要真是喜欢,何至于这样不显山不露水?”
“可是咱们小殿下也不是那样不正经的人,而且就算他对人家姑娘不是认真的,那又何必拿那样东西胡乱送人?”huáng妈妈最不解的也是这一点。
国公夫人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想了想道:“今天太晚了,明儿个一早你叫人送个信,让他去我那一趟。”
“是!”huáng妈妈点头应了,一边观察着国公夫人的脸色,一边斟酌着用词,过了会儿又试探着开口,“还有宫里皇后娘娘那边,今天的事儿……要不要给她通个气儿?”
“哼!”国公夫人突然就又冷了脸,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太子且心虚着呢,这事儿还用咱们去说吗?”
她这语气就不对,huáng妈妈皱着眉,也不由的有些气,“如果这次皇后娘娘都还装看不见的话,她就太过了。”
话一出口,国公夫人横过来一眼。
她自知逾矩,赶紧闭了嘴,抽了自己一巴掌,“是老奴口误,就管不住这张臭嘴!”
老夫人和她主仆多年,知道她凡事都向着自己,当然不会和她计较这点小事,只是关于宫里的丛皇后,她始终没有接茬,仿佛是将对方的反应看得很淡。
huáng妈妈只看她这表qíng就能将丛皇后会有的反应猜透了,心里更觉得憋屈和纳闷——那位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若说是她以前自己没儿子的时候对太子百般的袒护纵容那还说得过去,哪有像现在这样的,有了亲儿子了,还跟养子一条心。这回太子可都没把老夫人的生死当回
事了,这可是她的亲娘,她也能圆过去、视而不见?这真是邪了门了!
huáng妈妈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没处说去,一行人回了国公府。国公府如今的当家人是丛蓉的父亲,也就是丛皇后嫡出的兄长丛英,不过丛家的武将出身,丛英是常年驻守在东陵国的北方边境的,而他的嫡妻早几年就过世了,如今这偌大的一座国公府,是国公夫人带
着一群小辈留守,算是朝廷对武将的变相控制。
因为回去的时候天色晚了,huáng妈妈吩咐了一声叫门房给丛蓉留门,就送了国公夫人回去。
主仆一行才进了院子,就听一个小丫头嘀咕道:“咦,我记得里屋还没有掌灯啊。”
国公夫人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吩咐,“都去歇着吧!”
huáng妈妈反应了一下也就跟着明白过来,摆摆手道:“这里有我,你们都下去吧!”
“是!”几个丫头也不疑有他,相继的散了。
huáng妈妈扶着国公夫人的手进了屋子,外屋空dàngdàng的,再往里走,果然后窗的前面静默无声的站了一个人。
司徒渊本来似是在想什么事,这时候听到国公夫人的脚步声才回转身来,淡淡的露出一个笑容,“外祖母!”
“嗯!”国公夫人应了声,却没有后话。
huáng妈妈就主动道:“老奴去门外守着。”
说完,也不等国公夫人点头就转身退了出去。
司徒渊上前,亲自扶着国公夫人坐下。他脸上没什么太明显的表qíng,神色间却带了明显的歉疚,“让外祖母跟着受惊了。”
国公夫人也不废话,直接问道:“你从宫里过来的?”
她其实是问司徒宸后来的去向。
“哦!”司徒渊含糊着应了一声,弯身在国公夫人旁边坐下,斟酌了一下道:“外祖母,现下年也过完了,您的身体现在一直都不怎么好,不如过几天我还是送您回老家那边静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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